但崔舒若只是輕輕掃了一眼,很快就移去目光。若是該相見相識的人,即便她不去理睬,也會有該見的一日,倘若不然,便也沒有見的必要了。
等到崔舒若跟趙平娘已經走遠,那人還是望著崔舒若遠去的背影,面善愛笑的男子連連說了數句話,都沒人回應,轉過頭才發現對方心思壓根就沒在自己身上。
面善愛笑的男子不由得調侃,“山白賢弟,你莫不是中意人家小娘子了吧”
被換做山白的貴氣男子總算是移開目光,他微微一笑,“怎會,晉朝的郡主身份尊貴,我不過升斗小民,豈堪配”
面善愛笑的男子寬慰道“山白賢弟過謙了,你雖是白身,可文采斐然,武藝不凡,來日必定有大造化。”
山白只是笑笑,并不說話。
而崔舒若跟趙平娘回去以后,還不等趙平娘為今日的事說什么,就聽到齊國公說后日的行程要變一變。
她們拐道去旁近的昌溪,有一位長輩誠心相邀,齊國公滿面笑意的說即便人家不邀他也該去拜訪。自從到了建康,數月的時日,尚不曾見齊國公如此喜色過。
即便是圣人下旨讓齊國公回并州,也沒見他如此欣喜,盡管泰半是怕被人察覺心思。
好在魏成淮早已率幽州軍離開了并州附近,齊國公也能閑閑回去,否則即便無心追擊,也得做出趕路的姿態。
沒見竇夫人都累得身體不適了嗎
所以齊國公還用上了趁勢能去對方家中好好休息幾日的借口。
若是沒有方才茶肆下的插曲也就罷了,此時聽到齊國公提到昌溪兩個字,很難不令人聯想,況且昌溪有名望的人家可不多。
趙平娘跟崔舒若站在一塊,她沖崔舒若挑了挑眉,做了個口型。
“訾家”
崔舒若小幅度點頭,她也猜齊國公要見的應當是訾家人。而能當得起齊國公成為長輩的人,恐怕就是訾家的老家主了。
而崔舒若想的比趙平娘還要更多些,要知道訾家可是富甲天下,別看北地飄零,可不管南來北往都有訾家的產業。而若是想要起事,錢財是萬萬少不了的。
只怕齊國公此去的目的并不純。
不論崔舒若猜出了多少,齊國公的決定不會變,浩浩蕩蕩一大家子的人,最終還是去往昌溪。
等到了那邊,好不容易馬車停下了,崔舒若掀起車簾一角,果然是訾家。
趙平娘雖覺得當日在茶肆目睹訾家子犯蠢有些尷尬,但畢竟是猛女的外家,對好友的愛屋及烏令她心底多了些親近,再說了,男女有別,她和訾家子定然是遇不到的。
更何況,趙平娘還挺好奇季猛女曾說訾家在昌溪的院落修得巨大,她小時候為了找阿娘,從白日走到天黑,都沒尋到,后來才曉得,她連西院都沒走出去。
足以見得訾家宅院占地有多廣。
果不其然,她們到了大門口還未下馬車,反而直接進去了,車輪滾滾,與青石板接觸時發出轱轆聲響,也不知走了多久但崔舒若是吃完了三塊糕點并兩杯茶,馬車才算停了。
而后是軟轎,抬她們的是健壯婆子,也不知走了多久,崔舒若都要犯困了才算是到了地方。
這叫崔舒若想起曾經看過的分析,為何古代的女子很少出門,在齊國公府時感受尚且沒有如此深刻,訾家之大,卻實打實讓崔舒若有了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