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旁人督促,并州將士自發高聲呼喊。
“并州安寧所向披靡”
呼喊聲猶如海浪,一聲高過一聲,恁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士氣大震。
齊國公牢牢握住兵權,尚不到會因第三子的出色而生出嫉妒的地步,胸腔涌起的是自豪,眼中流露的事贊賞。
獨獨是趙仲平,他身為世子,所有的光芒卻都落在了趙巍衡身上。
為了今日,他一早起來梳洗,衣裳都是簇新的,鎧甲也擦得噌亮,可此情此景,身上鎧甲仿佛會咬人,嶄新的軍靴似乎不足以支撐他站得挺直。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像個笑話。
他看起來就像個金玉其外的蠢材,說不定還會有將士在暗中嘲諷他,一個只知道穿新衣裳的廢物世子。
崔舒若站得高,能把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趙仲平自以為掩飾的好,可緊攥的拳頭,還有抿住的唇,眼里的嫉妒,都不加掩飾地出賣了他。
崔舒若沒有絲毫同情,她只覺得幸好自己站隊了陣營,果然能省很多事。
這些可都是她辛苦付出的成果,趙巍衡越得勢越耀眼,她越輕松。至于趙仲平嘛,只好讓他自己難過痛苦了。
因為她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跑到趙仲平面前,告訴他你注定不會登上大位,不如拱手讓給趙巍衡。難道趙仲平會認命嗎不、絕對不會。沒人能抵擋權利的誘惑,何況只差一步。
所以崔舒若不會因此暴露出自己的念頭,讓趙仲平有所警惕。
她微笑著看待眼前的一切。
盡數如她預想的那般進展著。
等到換旗結束,崔舒若回到了齊國公府,而前院里的人則開始爭論不休。
因為起兵就意味著該造反搶占地盤了,而這第一戰至關重要,究竟該攻打哪里
有人說旁邊的月州兵弱,最適合攻打,可也有人覺得不妥,月州兵弱卻能在亂世撐這么久,正是因為他們有地勢之憂,而且城墻堅固,若是一直打不下來,只會耗費糧草,反倒是叫士氣盡失。
第一戰必須打贏,而且最好盡快,如此才能振奮軍心,實在不宜拖延。
而趙巍衡更是有別與旁人,他提出北地苦胡人久已,故而北地的州郡漢人百姓十分團結,周圍的州郡都暫時不適合攻打,也免得叫人以為他們救北地百姓不過是句空話。
倒不如去攻打被丹恒占據的樂東郡。
丹恒族雖不似羯族茹毛飲血,擅以漢人充當糧食,但是因為過去長久的被羯族奴役,一朝得以闖入中原,奴役欺辱漢人也是十分殘暴。
最最要緊的是,他們居無定所,草原早沒有了容身之地,又和其他胡人部族關系都不好,不必擔心會有其他胡人部族前來馳援。
在種種爭吵聲中,趙巍衡的最多人贊同,齊國公也采納了他的意見。
并州的將士起兵攻打樂東郡。
崔舒若因著還未能尋到適宜的女護衛,被竇夫人攔著不能去軍營。崔舒若并沒有什么不滿,她雖然有烏鴉嘴護身,但戰場上刀劍無眼,確實令人擔憂。
她還不是那么想把起死回生術給用了,雖然她現在已經能付得起兩萬點的功德值了,但這個,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萬分危急了,還是留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