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娘本想帶著崔舒若一道去,崔舒若卻說想坐下繼續歇息一會兒,等趙平娘挑完發冠在一同回去。
趙平娘只當崔舒若累了,她眼里的二妹就是一個身體孱弱,但又總是勞心勞力的人。
趙平娘忍不住叮囑道“你夜里總是案牘勞形,便是鄉間的牛馬都沒這么勤快,再這樣下去,心血都耗盡了”
崔舒若見她拿出阿姐的架勢,連連告饒,一個勁的說自己沒事,總算是歇了趙平娘想陪著她,或是帶她立時回府里的心思。
即便是走之前,趙平娘也不放心的叮囑了好幾句。
崔舒若點頭都應下,勉強安了趙平娘一點心。
等趙平娘離開以后,崔舒若也讓其他婢女都下去了。
而沒過多久,后院那邊的窗戶就響起輕輕的動靜。
崔舒若毫不意外,直接打開窗戶,一個人身手矯健的爬了進來。
“你膽子可真大呀,光天化日之下爬窗,就不怕被人發現,世子清譽全無”崔舒若道。
這可是二樓,底下又沒一排排能借力的地方,旁人定是上不來的,但對魏成淮而言輕而易舉,他整了整亂掉的衣裳,信誓旦旦,篤定道“不怕,你方才瞧見我了,便一定會支開她們。”
崔舒若不搭理他,直接坐回席子上,露出白皙的脖頸,抬眼不輕不重的瞥他,“嗯,是啊,我知道你肯定會來問我怎么背著你出來相看,等著你興師問罪呢。”
魏成淮也熟稔的坐到她身旁的席子上,幫她倒茶,伸手遞到她的面前,眼神明朗,里頭倒映的盡是崔舒若與滿滿笑意,“我們衡陽郡主可是多慮了,不是你主動來的”
崔舒若接過茶以后,他靠近了兩分,俊美的面容帶來的沖擊力愈發大,崔舒若咽下茶,抬眸,視線不期然相遇。
彼此呼吸近在咫尺,他滿心滿眼都是她,“我知道。”
他的聲音清朗動聽,卻仿佛回蠱惑人,我知道三個字,被他說的百轉千回,情意綿綿。
也就是崔舒若能穩得住,不動如山,默默放下茶碗,依舊正色正形,“你怎么知道的”
提起這個,他忽然莞爾,眉眼清俊,說不出的自信神采,“因為他們和我比差遠了有我做比,便是千萬個裴郎君、孫郎君,你都不會看上”
崔舒若本想說他驕傲自信,可轉念一想,確實如此。
但她可不想讓魏成淮如此得意,干脆拿起桌上的糕點,親手塞進他嘴里,想讓他安靜些。
魏成淮配合的張開嘴,咬住糕點,在崔舒若準備松手時,猛然握住她的手,繼續咬。
他常年練武,手心滾燙灼熱,崔舒若因為體質的原因,手總是泛涼。因而,他的觸碰,愈發滾燙。有時不經意間,他的唇還會碰上崔舒若的手,酥酥麻麻,漾起一陣戰栗。
偏偏他的眼神還直勾勾的盯著崔舒若,直到糕點吃完,明明不過是三兩下的功夫,卻仿佛過了許久,崔舒若的臉上韞色漸濃,直到最后,崔舒若白嫩柔皙的手心傳極輕的觸感,溫柔繾綣。
她猶如被燙了一般抽回手。
明明不過是吃個糕點而已,卻仿佛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周遭的溫度都升了不少。
但也可能不是錯覺,而是身邊坐著的魏成淮,體息炙熱,連帶著影響了周遭。
不知何時卷進一陣風,將掛在窗前的小銅鈴吹得泠泠作響。
又或許動的不是銅鈴,不是風幡,是心。
他們互相對視,一刻也不曾離開對方。魏成淮說,“真盼望天下快些安定,到那時”
我迎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