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那個卷發妹子的,正是那個被白說有魘跡象的眼鏡男孩。他此刻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快到了精神崩潰的極點,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一個勁的往人堆里面擠,往代表生存的門口擠。
和之前血肉撕裂骨折的聲音不同,內臟被吃的聲音又軟又糯,黏黏糊糊,甚至能夠想象到那是一種拉絲的狀態。
那女孩慘叫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胃囊像是魚泡一樣被掏出來,紫黑色的指甲擠壓著,食物的殘渣順著鐵綠色的指縫流下。
“救救我救我”
巨大的疼痛反而被大腦屏蔽了,她一邊哭,一邊艱難翻身,用手兜住要掉出來的腸子,在地上蠕動向前,蜿蜒出了一條血路,抓上了擠在門邊最外人的褲腳。
然后她被狠狠踹了一腳,僵尸無知無覺,本能的繼續撕咬,一口咬在了她的背上。
肩胛肉被翻了出來,它腥紅的邊緣在空中顫抖的樣子像是被新鮮宰殺的魚。
“救命媽媽”
她最后的聲音夾雜著血泡,微不可聞。
白的瞳孔映照著女孩斷氣,手從圍巾上移開。她判斷人救不回來了,干脆死亡利益最大化。
利益最大化的選擇下,也不需要她開能力了。
僵尸抬頭換目標的瞬間,一道疾風閃過。白跳到僵尸身上,雙腿絞住那銅綠色的堅硬脖子,兩只手從它腋下穿過,鎖住肩關節死命向后翻去。
另一道影子疾馳,用最快的速度從廚房打濕了一張紙巾沖了出來。
白的臉脹的通紅,顯然已經用力到了極致。她不知經歷過了多少次合同的強化,瞬間的爆發居然罕見的與僵尸持平。
雖然也與僵尸有實體有關,但這份力量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林知織不敢怠慢,舉起手上的濕紙就用力地擦向了那張綠毛越長越多的臉龐。手指像是陷入了長滿霉菌的蛋糕,死去才幾個小時的陳丘,臉部的皮膚已經開始腐爛,全供綠毛的生長。
當紙巾第一遍擦過,那毛發似乎真少了一點。林知織手都在抖,她余光看到白的臉色,還有面對著她不住發力抖動的僵尸,心里發慌的加快速度。
另一只手抖的更厲害,抓著一張不知從哪撕來的破布胡亂擦著那張綠皮臉。
趙飛雪蒼白的臉色足以證明她惶恐不安的內心,但她腳軟的蹲都蹲不住,卻強逼著自己面對僵尸,為其殮容。
白動手前只說了一句話“你不幫忙,她擦不過來,我們兩個就一起死了。”
想到林知織會死,哭了一路的趙飛雪竟然成了場上最勇敢的第三個人。她看著那掛著肉絲的尖牙,幾欲想吐,只能半閉著眼擦。
其余人壓根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想趁這個空閑時間逃命。他們說不定還在心里嘲笑這幾個幫他們拖住僵尸的蠢人。
林知織抿著唇,越擦越快。趙飛雪邊擦邊哭,速度也沒慢多少。兩人合心,白的臉色也逐漸恢復為正常。
僵尸的特征在慢慢從陳丘的尸體上褪去。沾滿血肉的獠牙隱沒,綠毛消失,紫黑色的指甲也恢復成了正常的長度。
白從用盡全力臉色通紅到逐漸松懈,也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又過了一會,她松開手,咚的一聲躺到了地上“它不動,我們成功了。”
林知織緊緊盯著這張臉色恢復成青白色的面龐,速度降了點,然后再逐漸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