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陳丘啊,你怎么走得這么早啊。你比阿婆我還小20來歲啊。”一個顫顫巍巍的干瘦阿婆拄著拐杖,那雙小腳在地上挪動,人一進來就哭天喊地,卻半天走不了一米。
站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有些生疏的接待,訥訥無言,只能裝模作樣吸幾下鼻子。
經過他們身邊時,阿婆壯似無意的從懷里掏出了個什么東西就要塞過去。
那幾人生怕是要不得的晦氣,你來我往,拉拉扯扯猶如打太極一般。
最后還是阿婆一拄拐杖,佯裝發怒,最前面那個人臉色垮了下來,不用演戲了,真的邊哭邊接。
結果沒想到,阿婆給的是個紅包。
哦,特有的吃席隨禮。
這么接地氣的特色場面,再想到剛才你來我往,似乎正好對上了某個給紅包的推讓表情包。
大部分人的心情都稍微放松了一些,林知織卻覺得這些鬼裝的更像人了。
阿婆給完了隨禮錢,柱著拐杖移動著年邁而臃腫的身體,她的語調含糊不清“你們忙前忙后辦了這么多事,禮金也該你們收著。等你們在這住下了,這往后你們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其他人也拿出了招待客人對待長輩的態度,連連陪著笑。這種場景讓人不禁緩了神,如此的平和而又現實。
“老奶奶,我來扶你。”有人先熱情道,剛剛抬起手,又忍不住退了一步。
因為隨著身子的轉動,阿婆原本背對著門口的后腦勺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細長的鼠尾垂落,在空中晃來晃去。肥肥胖胖的大灰耗子臥在空掉的頭骨中間,時不時啃兩口阿婆殘缺的大腦。
鼠類特有的,如同黑豆一般的眼睛,閃著某種名為狡詐的智慧光芒。人群騷動著,沒有人敢尖叫,免得引起阿婆的注意,只是不由自主都向后退了幾步。
老鼠胡須顫動著,細長的尖嘴涂滿了血糊糊。它“吱吱”叫了聲,爪子靈活勾住阿婆的蠶絲褂子,極快的從那空了一半的腦袋里順著脊椎往下爬了出去。
看著這竄入人群的耗子過于靈活,無論怎么躲避都正好在腳邊飛過,有人壓抑不住低低叫了一聲“oc”
那擬人的,近乎于有著智慧的大灰耗子人立起來,回頭又叫兩聲,順著陽臺的窗戶哧溜一聲跑沒了。
最后一眼,落在林知織的方向,那強烈的類人情緒過于明顯,甚至還讓林知織從一顆黑豆鼠眼里看出了一種隱約的嘲諷之意。
“怎么啦你們剛剛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叫了起來”
阿婆上了三支香,慢吞吞回頭。
哪敢在她面前說實話,所有人眾口一詞,說是剛剛那個想扶阿婆的人不小心被踩到腳了,所以叫了一聲。
佚名拿來了碗,像是看不到阿婆剛剛破損的腦殼一樣,仍然一副甜美乖巧的樣子“老奶奶,麻煩你跑這一趟,辛苦了。這么早,您吃了嗎,沒吃在我們這隨便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