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注意到了這動靜,連忙大呼小叫了起來“差點忘了,晚上還要給他守靈快快快來,來來,都把頭上的白布綁好了。輪流守。”
大家都是知道任務如果有段時間無人做,陳丘就會尸變。也正是因為如此,只要正常地做任務,棺材里的尸體也就是一具正在腐爛的尸體。
有幾人先匆匆忙忙往地上一跪,擺出了守靈的架勢。棺材的動靜小了一些,可仍然在不斷的顫動著。
就在大家以為事態平息時,隨著砰的一聲輕響,棺材蓋裂開了。
撲鼻的惡臭排山倒海般襲來,像是農村的旱廁大爆發。陳丘那一顆已經開始初步腐爛的頭探出來,青綠色的皮膚下,獠牙越發尖銳。
有人下意識的想尖叫,可隨著地上的人因為恐懼站了起來,陳丘尸變的速度更快了。
“都跪倒全都來守”林知織情急叫了一句,一把拉著趙飛雪和白撲到了靈堂前,膝蓋磕在磚上,疼的發青。
隨著她們的加入,那具僵硬坐起來的尸體又緩緩躺回去。棺材里面傳來了抓撓聲,僵尸四肢僵硬,那抓撓的聲音也又緩又慢,好半天才響完一聲。
人群一陣騷亂,一個接一個的跪在地上,直到最后一個人都在守靈。棺材才徹底沒了動靜,只有棺材蓋還開著,落到了地上。
原本用來釘棺材的釘子也完全脫落,尾部發黑,充滿著孔洞。有人想將陳丘的尸體蓋好,結果剛剛有起身的動作,那已經破爛不堪的木棺里面就傳出來了令人牙酸的抓撓動靜。
劉姨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看著客廳里跪滿的人,隨手上了一炷香“外地的娃子就是不懂規矩,守靈可是要守一晚上不閉眼的,還有人想偷懶,不愿意守。也難怪我老公走的不安寧,怨氣這么重的。”
看著黑白的遺像上,陳丘不茍言笑的滄桑面孔,劉姨眼中閃過一抹惡毒。它用指甲狠狠戳了戳遺像,衣袍下擺滴出來了尸油,
“之前的怨氣就重,現在更是要翻天了”
隨著劉姨的出來,房間里面更難聞了。
一具死了十幾天的腐尸給僵尸上香。尸體腐爛以及尸變時那下水道爆炸了的幾種極端味道混合在一起,在混上香燭的裊裊煙氣,熏的人腦子都要閉過氣了。
林知織悄悄抬頭,看到恢復正常后,陳丘尸體的肚子膨脹起來,已經略微比棺材要稍高一些了。
正常的尸體在封閉的環境下,內臟會迅速腐爛產生氣體,她明白棺材蓋是怎么被頂開的了。
上完了香,劉姨頭也沒回“你們就在這里跪好吧,老老實實守上一夜。好好休息,明天的客人還要靠你們招待呢。”
聽到這句不盡人情的話,林知織再度意識到最后三天的兇險之處。
她沒想到這個任務規定的這么嚴厲,白天絞盡腦汁使盡怪招,累了個半死才招待完了前來吊喪的客人。晚上還要整夜整夜的跪著守靈,沒有半點休息的空隙。
最后三天不僅比拼的是反應與思考能力了,還比拼每個人的身體素質與意志力。
三個白天兩個夜晚,鐵打的人都扛不住,最后一晚回魂夜有幾個能意識清醒都不好說,手腳還能動彈就勝過了99的人了。
大家的情緒都不好,但是沒有人哭,因為哭也是一件消耗體力的事。知道的陷阱在哪,他們做出的統一選擇,都是不擇手段的節省體力。
林知織垂下眼眸,打算靠自己能扛多久扛多久,最后一天在眾人最虛弱的時候,再開啟再堅持一下。
手握王炸,她不急。
她唯一在思索的是趙飛雪與歐陽閔,白也勉強掛心一下。余光打量著周圍不多的人,林知織在心中觀察計算著。
白跪著的時候脊椎倒是沒有挺直,而是百無賴聊的耷拉著肩膀,細長的手指捏著地上的蟲子尸體玩。
除去林知織的底牌,白大約是全場最淡定的一個。難以企及的力量優勢,也意味著深不見底的體力優勢。她也是向來能睡就睡,能吃就吃,不能睡不能吃也能忍,似乎并沒有什么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