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織將桌子搬起來,看了一眼凱瑟琳裹的嚴嚴實實的厚重長裙,想到了自己上次被鉤子刮到了衣服,相當礙事
“不要這么長的裙子,過長的裙擺和蓬松的衣袖會阻攔你的行動,束腰和胸墊也是一重阻礙,起不到任何運動的作用。”
這次凱瑟琳只猶豫了一下。她看著狹窄的窗口和外面的天空,鼓足勇氣解開衣裙,在被放到地上的圣母像的面前漲紅了臉“耶薇德,你能幫我一下嗎我的束腰太緊了,我一個人取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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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束腰的那一刻,凱瑟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肺部充盈的感覺,想起了自己的幼年。
她包含著感激,向林知織道謝“謝謝你,耶薇德。自由呼吸的感覺可真好,讓我想起我6歲時家鄉的風。”
破舊的教堂也沒有什么武器,現在只等歐陽閔的信號。林知織擔心凱瑟琳會因為逃亡的壓力隨時選擇放棄,便盡力寬慰著,給她畫大餅
“等我們逃出去了,救出小殿下后。殿下可以帶她回到自己的故鄉,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凱瑟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耶薇德,謝謝你的建議。你很有意思,很勇敢,也很天真。我的故鄉雖然強大,但我只會借助他們的力量逼迫皇帝陛下留我們母女一命,我不會選擇回去的。”
在凱瑟琳十多年的生命中,自由是她從未考慮過的事物。自幼被家族安排著,十幾歲就嫁給當初的王太子。第1任丈夫剛結婚就死了,她又被安排著嫁給他弟弟。
她的第2任丈夫當時才12歲,不過只是公公舍不得她龐大的嫁妝,而娘家也在這個時候逐漸陷入了政治斗爭的漩渦。
凱瑟琳的記憶里,全世界到處是華美的裙子和可口的蛋糕。她生活條件極其優渥,卻只是一只被擺弄的金絲雀,從一個金籠子到另一個寶石籠子里。
珠寶華美,觸之冰涼。
“我的父母都各自統治著一個國家,但所有的政令他們都會互相商量,兩個國家宛如一個國家,雙王共治,幼時,我的記憶中所有人都在夸贊他們的強大與聰睿。母親生了好幾個女兒,我是里面最小的。”
凱瑟琳忍不住回憶,給這個純潔的小侍女分析雙王家庭的另一面“所以我才會嫁給這個國家的王儲,這個國家的王儲也必須娶我做王后。我的個姐姐,大姐死于難產,姐姐聽說她丈夫很愛她,讓她生了8個還是9個孩子。去年捎信來,說是很久沒出門了,又懷上了。”
本來想接著收集點背景情報的林知織你在講什么恐怖故事
“之前故鄉的動亂,就是母親驟然離世了。”凱瑟琳說到自己的媽媽,忍不住傷心,
“沒有了我母親的桎梏,我父親扶持瘋子二姐坐上了王位。我的二姐也已經嫁人了,她的丈夫聽到她被父親軟禁,卻并沒有解救她,而是企圖以女王的丈夫這個身份,同樣參與國家的治理。那是權力的斗爭,已經沒有任何人情味道。我瘋瘋癲癲的二姐名為女王,但像我一樣的被囚在修道院,她甚至還要懷孕,把她的瘋病傳給下一任的王。”
“我和小妹妹因為出嫁了,自動喪失了王位的繼承權,但這反而保了我們一命。二姐已經成為父親與丈夫的犧牲品,她永遠逃不出來了。”
凱瑟琳抿了抿嘴“所以我會借助他們的權勢,但我不會回去的。如果我回去了,要么是很快再嫁,然后不停的生孩子生到死。如果我不嫁人,在已經有了合用傀儡的情況下,我的父親會主動殺死我的。”
林知織怪不得。
怪不得選擇留在修道院,表現的這么溫順了。離婚意味著更難,不僅隨時可能丟命,還會被安排再嫁。
“我已經離開故鄉十幾年了,雖然我還眷戀,但是故鄉里的人早已不溫柔。我老老實實待在外面,他們還愿意支持我,我回去,他們就會開始恨我了。”
凱瑟琳是從小到大在宮廷里長大的,她對政治斗爭的嗅覺非常敏銳,清楚現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