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玉正欲隨著謝玉樹上樓時,柜臺那的紀嫣卻突然叫住她。
紀嫣淡淡道“阿玉,包廂里都是男客,你獨自進去不合禮數,讓司懸隨你一道去吧。”
宋墨玉倒是沒意見。
陳司懸雖然是個男子,但他對外的身份一直是宋墨玉的遠房表哥,他做為宋家的自家人在宴席場合陪同,合情合理。
紀嫣這話一出,謝玉樹也不好拒絕,只得拱手同意。
謝玉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紀嫣,仿佛是被紀嫣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他原本是想著這事先不說破,等自家侄兒和宋墨玉見過面后互相有了個好印象,他再登門同宋家兩位長輩正式提起,以免尷尬。沒想到現在仿佛是被誤會他們要做什么一般好在紀嫣沒有阻攔的意思。
陳司懸正發愁該怎么攪和掉這件事,沒想到師娘就給他送了個枕頭。此情此景,陳司懸對紀嫣的感激之情達到頂峰。
“那娘我們先上去了,有事你就差人去叫我。左右不會很久的。”宋墨玉笑道。
包廂里。
主座位上的謝玉樹出去了,余下的還有他的二弟、三弟,他們幾個的兒子,以及謝長原和鄭阿堯。各個年齡段的老少爺們齊聚一堂。
“爹,大伯怎么還沒回來我好餓。”說話的這個是謝長原的堂弟,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桌子正中間門的那盤豬蹄,眼睛都要放光了。
他旁邊比他小兩歲的弟弟,看著那油炸小酥肉,更是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兄弟倆一個賽一個地沒出息。
謝家老三謝玉紹有些窩火“家里是少你們吃了還是少你們穿了,瞧你們這點出息就不該帶你倆出來。”
他的語氣嚴厲,兩個孩子頓時一聲都不敢吭了,默默垂頭。只在心里委屈地想,家里是有吃的,可常吃的都是些甜膩的糕點,他們都要吃吐了。
“你朝他們發什么火,他倆都還小,小孩子要長身體,是經不住餓。”謝家老二謝玉謙連忙勸道,說完又柔聲對兩個孩子說,“再等等,等你們大伯回來就能開席了。”
“你別幫他倆說話,明年就是要去書院讀書的人了,哪里還小,出門在外沒點規矩。阿原在他們這個年紀都已經讀書識字倒背如流了,你看看他倆不是惦記吃就是惦記睡”
謝玉紹對比著二哥的獨子,再看看自家這兩個頑皮蛋,氣就不打一處來。在家里時妻子總護著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可不得多說兩句。
一時間門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起來。
謝玉謙嘆口氣,只得提醒“三弟,阿原的朋友還在呢。”
謝玉紹自覺失禮,這才收住脾氣。
鄭阿堯只能笑著點點頭,裝作什么都沒看到。
他喝了口茶潤喉,低聲對謝長原說“長原兄,這小娘子好大的面子,竟然還要你大伯親自去請看來你家對她不是一般地看重。”
謝玉樹是如今謝家的當家,他去請,自然代表的是把宋墨玉放在與謝家平等的位置上。
一個屠夫的女兒,一個出來拋頭露面做買賣的小娘子,她的身份何德何能。
謝長原臉色鐵青“成什么規矩。”大伯怕真是上了年紀,有些糊涂了,竟這般不在乎謝家的臉面。
這樣一來,他原先鐘愛的這壺茉莉花茶,他也覺得有諸多毛病了。
他話音一落,包廂的門被人推開。
謝玉樹站在最前邊,面帶笑容,朝宋墨玉做了個先請的手勢。宋墨玉和陳司懸一前一后露面。
宋墨玉朝桌邊眾人行了一禮“見過諸位。小店客多,我來晚了,諸位勿怪。這位是我的表兄也是店里的二掌柜,陳司懸。”
陳司懸也朝眾人點了個頭,然后在宋墨玉的身后靜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