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咱們三個流落街頭的。”
她一個滿腦子吃食的現代廚師,就算爆米花不成,她還有別的點子。
徐袖聽了她這話,心里的底氣又漲了幾分。
日頭剛剛升起,積雪未融,徐袖擔憂溫仲夏這會兒出門會著涼,便讓她在家守著,自己去買糖和油。
只有三天的時間,徐袖一刻也不敢耽誤,抓了個小布袋就沖出家門。
她一走,溫仲夏看著桌上的爆米花,問小弟“你怎么不吃了”
“爆米花留著賣錢,我不吃。”溫孟冬嘴里這么說,但眼睛幾乎黏在爆米花上。
要是溫家沒出事,他現在也是個衣食不缺的小公子。
溫仲夏笑著揉了揉小弟細軟的發髻“這一盆不是賣的,你放心吃,過一會兒潮了就不好吃了。”
溫孟冬聞言這才抓了幾個丟到嘴里,嚼起來咯吱咯吱響。
“我只吃一點點,留一些給嫂嫂吃。”
“真乖。”
過了大概兩刻鐘,徐袖回來了。
半斤糖二十二文,又打了二十文的油,另外裁了五個銅板最便宜的紙,她到底是沒敢把錢全部投進去。
徐袖買的是飴糖,也就是麥芽糖,這種糖相對便宜。蔗糖屬于精制糖,按兩賣,她們買不起。
飴糖比蔗糖甜味淡,不過對普通老百姓來說足夠甜了。
“不成不成,你就待在家里,我去賣。”爆米花做好后,徐袖一聽溫仲夏要一起去賣,當即連連搖頭。
小姑子以前好歹是千金小姐、京中貴女,這拋頭露臉做買賣,傳出去太難聽了。
“嫂子,都什么時候了還講臉面,活下去才是頭等大事,”溫仲夏道,“再說了,你能去,為何我不行”
“你和我不一樣。”
“都是女人,一對眼睛兩只手,哪里不一樣”
“你還沒嫁人啊,這樣將來難找好人家了。”
說起這個,她想起小姑子之前的那段婚約。禮部侍郎三番兩次讓媒婆上門為他兒子提親,公爹以為同部門共事多年,算知根知底,便答應了親事。
但溫家出事后,撇清關系最快的也是他們,原來人家暗地里根本就不是一條心。
要不是被退親,小姑子也不至于天天把枕頭都哭濕了。
“找不著就不找了,等我掙夠了錢,招幾個年輕小官人入贅不更好。”溫仲夏嘴快,一時把上輩子姐妹間經常瞎扯的話禿嚕出來。
入贅
還幾個
徐袖頭一回聽到這般驚世駭俗之言,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溫仲夏自知失言,連忙安撫嫂子這個古人,攬著她的肩“我說笑的,你不要想太多,靠自己雙手掙錢不丟人。”
“沒錢活都活不下去,還談什么嫁人啊,對不對”
徐袖竟然啞口無言。
徐袖說不過小姑子,而且爆米花是她做的,主意也是她想的,不讓她去,她也很怕自己搞砸買賣,最終只能點頭。
到了午時,氣溫終于高了許多,徐袖把家里僅剩的一件短斗篷披在溫仲夏身上。
她替溫仲夏系好胸口的掛繩,撫平褶皺,念叨著“你病才剛好,出門得多穿點,可不能再倒下了。”
溫仲夏高燒不退那幾天,徐袖擔心得嘴角起了一溜泡。
都說長嫂如母,要是小姑子真有個好歹,來日她還有何面目去見公爹和夫君
溫仲夏上輩子親緣薄,此刻面對大嫂無微不至的關心,心中熱乎乎的,說道“嫂子放心,我身體全好了,以前是你照顧我,以后我幫你一起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