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覺一股腦全禿嚕出來。
“你胡說,”呂大郎慌慌張張地辯解,“他這是污蔑,我沒干過。”
鄭覺道“我還有你借給我錢的字據,是你親筆寫的,咱們可以比對字跡。”
“放蠅子、茶婆子,也是你教我的,你說吃不死人,能惡心人就夠了。”
“你還有何話說”杭曜冷冷地看著呂大郎。
呂大郎一張胖臉這會兒急得冒虛汗“我冤啊,我一掌勺大廚,怎么會和一擺攤的小娘子置氣呢”
然而此時他的話毫無說服力,在場的人眼神里透露的都是不信。
“黃管事,你替我說句話啊。”
黃銅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老呂啊,膳堂最近人少了,我是讓你查找緣由,但我的目的是望你提高廚藝,做好吃食,招攬學生,不是讓你使下三濫的手段坑害別人。”
呂大朗聞言瞪大眼“明明是你說都怪那姓溫”
黃銅打斷他,沉著臉色道“別再狡辯,趕緊坦白認錯,說不定龐司業還能繞過你這回。”
呂大朗望著黃銅,胸脯起伏不定,忍了好半晌,才撇開臉悶聲說“是我,我怕丟掉掌勺大廚的位置,才才被豬油蒙了心。”
他一承認,這件事基本掰扯清楚了。
杭曜冷臉旁觀,心中有絲后悔,后悔以前怎么還天天去膳堂吃這種人做的飯
龐司業和齊監丞隨后痛斥了呂大郎幾句,他不敢辯駁,唯唯諾諾地受著。
龐司業道“監丞,他們倆違反了學規,你看該怎么辦”
齊監丞則看向杭曜“杭博士,這鄭覺是你的學生,你認為呢”
“按照學規,秉公處理,”杭曜淡淡道,“不過,我認為處理此事還需另一位當事人的意見。”
龐司業蹙眉“你是說那位溫娘子”
“正是。”
“有這個必要嗎這是太學內部的事情,她一個外人參與進來不妥當。”
杭曜神情認真“她是這件事的受害者,理應得到正式的道歉和補償。”
“杭博士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齊監丞捋了捋胡須,“那位溫娘子現在可有來擺攤”
杭曜道“我已讓人去請她過來。”
龐司業
又是提前請
合著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們幾個只是來走流程的
那頭溫仲夏得知杭曜請她進太學,商討鄭覺之事,馬上放下手里的活兒,并向等候的客人告了會兒假。
徐袖憂心忡忡“夏兒,你這進去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太學里都是讀書人,應當會講道理的,我去去就回。”溫仲夏安慰了嫂子幾句,便隨著學生進了錫慶院。
在門口擺攤兩個多月,這還是頭一回進來。
自太學從國子監獨立出來,搬到錫慶院后,這里經過多次修繕擴建,故而建筑看上去都比較新,風格典雅秀美,又不失莊重。
假山怪石,綠樹成蔭。
不僅有孔夫子的塑像,走廊上還掛著不少名人的詩詞大作,真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一路上,學生看見她都面露詫異,有的也會和她打招呼。
到了辦公的齋房,溫仲夏走進去,一眼看到站在側面的杭曜,杭曜沖她微微頷首。
溫仲夏望著站在前方的兩位老者,猜測他們的職位不低,福身行了個禮。
齊監丞雖沒吃過她做的吃食,但也聽說過一兩次,今日一見,原是個如此年輕的小娘子,落落大方,舉止得體。
他頗為欣賞道“溫娘子,你可知道請你來所為何事”
溫仲夏看了眼左手邊垂頭不語的鄭覺,點頭“初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