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正又又一次從杭曜的書案旁邊走過,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攤開的五經正義。
沒有課還手不釋卷,怪道人家能成為最年輕的探花郎。
咦
等等。
怎么書頁好像一直沒翻過
“杭博士,杭博士。”楊學正輕手輕腳地走近,叫了兩聲。
杭曜仿佛如夢初醒,眨了眨眼“何事”
楊學正吹了吹茶碗,關切道“最近總見你失神,可是遇著了什么煩心事有事莫要悶在心里,說出來我們幫你開解開解。”
杭曜神情一僵,緩緩合上書“沒有,我沒什么心事。”
“真的沒有”
“嗯。”
楊學正抿了口茶,也沒追問,又道“待會兒你沒課吧,我也沒有,聽說文客書鋪進了一批新書,一起去看看。”
以前他們二人便時常一同去書鋪淘書買書。
誰知杭曜卻說“抱歉,我一會兒還有事,下回吧。”
楊學正順口問“什么事啊,重要嗎”
“很重要。”
杭曜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一個弧度。
溫仲夏要請他吃飯。
其實他從來不覺得需要她還什么人情。
不過溫仲夏堅持認為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朋友幫忙的人情更是要還,這是禮數。
昨兒她又問了一次他幾時有時間,便約定今日下午趕在太學散堂之前去溫記百味。
杭曜望了眼窗外的日頭,估摸了一下時間,該動身了。
起身后,他抻了抻衣領,又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一臉鄭重地走出門。
楊學正看在眼里,暗自嘀咕,這副樣子還說沒事
與此同時,溫仲夏正在炸魚。
熱鍋油溫正高,她捏住魚身的兩端,緩緩半沉入熱油中,剛一挨著,頓時響起“滋啦滋啦”的油炸聲。
李田田站在幾步之外,一臉驚恐。
“掌柜的,你小心啊。”
掌柜竟然用手提著魚炸,滾燙的熱油就在她的雙手下不斷翻滾著氣泡,約摸只有幾寸距離,看著就心驚。
“沒事,我有分寸。”
溫仲夏正在做的是松鼠桂魚,魚肉片了花刀,裹了細粉,提著頭尾炸,是為了讓魚肉定型。
不多時,魚肉便像開花一樣綻放開來,溫仲夏心中默念幾個數,一抬手,魚身翻面,繼續炸。
為了讓魚肉外酥里嫩,定型后撈起,起大火升高油溫,再復炸一次,別忘了魚頭也丟進去炸一炸。
擺盤時,魚頭、魚身、魚尾一樣不能少,只是看上去大變樣。
“掌柜的,松鼠就長這個樣子嗎”李田田沒見過松鼠,掌柜說叫這個名兒,那一定是很像吧。
溫仲夏擺盤完畢,拍拍手道“這中間的部分有幾分神似松鼠蓬松的尾巴,就起了這個名兒了,不過”
她頓了頓才笑著說“其實我覺著不是很像,松鼠比這可愛多了,但傳下來這么叫,就這么叫吧。”
松鼠桂魚只要魚肉成功定型,相當于完成了成,因為鹵汁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