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撩起汗巾抹一把脖子上的汗“掌柜的,這是俺家自己種的石榴,剛摘下來便挑來賣了,新鮮得咧,您要的話,俺給你便宜點。”
這大爺時常挑著蔬果來賣,新鮮,品質好,溫仲夏每次都收。
中秋前后正是吃石榴的好時節,新鮮的石榴也能做甜品,溫仲夏干脆要了半擔子。
老大爺一下賣掉了一半,喜不自勝,連忙幫著把半擔子石榴拎進去。
溫仲夏從中拿了兩個大的,塞到杭曜手里,眼眸彎彎“杭博士,給你,下午吃著打發時間。”
杭曜啞然失笑,他的東西還沒送出去,倒先收了她的禮。
“多謝,我”
話還沒說完,兩個學生從溫記門口小跑過去,嘴里喊著“快點,前面好像打起來了。”
杭曜聞言眉間蹙起,摟著石榴道“我過去看看。”
溫仲夏望著他的背影,也跟了過去。
太學門口擺攤的地方圍了不少人,溫仲夏擠進去一瞧,竟是賣芝麻胡餅的成娘子家的攤子出了事。
案臺倒了,桌上的面團和胡餅亂七八糟掉了一地。
而成老頭正將一個學生摁在地上,左手緊緊勒住那學生的領口,右手握成拳頭,就差揍了上去,被旁邊的成娘子死死擋住了手腕。
“爹,您別這樣。”成娘子眼圈泛紅,嗓音哽咽。
成老頭又氣又急“他這般對你,你還替他說話”
“不是的,爹,有事咱們回家說,這兒鬧大了不好看。”
“今兒我非要打死這畜生。”
別看他年歲大,但成天揉面做事,手勁很大,底下的那學生被他壓得完全無法掙脫,只能喊“救救我。”
旁邊有學生想幫著勸一勸,被成老頭犀利的眼神一瞪,頓時嚇得后退。
杭曜找了個認識的學生,把那兩個石榴交給對方好好拿著,自己上前。
“成大叔,他是我的學生,有什么事情您和我說,先放開他行嗎”杭曜走近幾步,說的有禮有節。
成老頭正想繼續發泄,一聽是杭博士的聲音,神情軟了軟。
杭曜繼續道“如果他做錯了事,我一定還您個公道,你信我。”
成老頭瞪著底下那學生,終究是粗粗地嘆口氣,放下拳頭,松開膝蓋。
那學生好不容易爬起來,轉身便想跑,被杭曜厲聲呵斥“站住,不準走”
溫仲夏連忙走到成娘子身邊,輕聲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成娘子神情痛苦地望了那學生一眼。
溫仲夏在二人間來回打轉,似乎猜到了一些,便道“這里人多說話不方便,不如到我的店里去談吧。”
成家父女沒意見。
那學生很不情愿,是被杭曜強制過去的。
到了店里,溫仲夏知道女孩子有些話當著男人的面不好說,拉著她去了后院,徐袖也跟了過去。
原來那學生叫范復,是她的情郎。
二人相好已有一段時日,沒想到,范復表面上對她你儂我儂,私底下卻時常去逛妓館,在那里也有相好的。
她爹成老頭知道后,氣極了,找到他想要理論。
起初范復還不承認,后來也不裝了,承認自己去了,并說之前都是成娘子一廂情愿。
他是堂堂太學的學生,不可能和一個擺攤的商販之女成親。
那番話太傷人,成老頭聽不下去,二人在攤子上起了爭執,吵著吵著便動了手。
“呸,又是個負心漢”徐袖憤憤罵道。
溫仲夏也氣得罵了一句“該死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