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護送還是小孩的薩羅回宿舍,一路上,薩羅就像是一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哥哥,你多大了呀。”
“十八歲。”說到這里,兔兔才恍然發現自己來到大城市一個月不到,但是他卻感覺恍如隔世,曾經山旮旯的一切就像一副褪色的畫,不再鮮明,但是徒增了揮之不去的鄉愁。
“十八歲比薩羅整整大八歲”薩羅掰著手指驚呼道。
“是啊,你還很小呢。”兔兔笑著道,隨后他愣了愣。
嗯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
“那哥哥為什么上金融學院呀”
“因為它賺錢。”其實陸飛英也知道,他最擅長的可能是種田。但是少年人,骨子里總是倔強和高傲的。就像豬弟說的,他還年輕,可以盡情試錯。
總歸是想試一試。
“薩羅也想賺大錢,將來在首都星買一個大房子,和哥哥住在一起”小男孩憧憬道。
兔兔知道薩羅說的哥哥是極樂前頭牌伊迪斯,鼓勵道,“你肯定可以的讓哥哥先試試,等哥哥賺了大錢,就帶你一起飛。這個叫什么來著先富、對,是先富帶動后富”
兔兔驕傲地挺起胸脯。
“嗯嗯我等哥哥”
隨著兩蟲歡快的交流,很快就到了薩羅的宿舍,然后兔兔瞬間就被對方輝煌氣派的豪華別墅震驚了。
整整三百平啊
要知道這可是首都星環,寸土寸金,而薩羅只需要和一只蟲共享這棟別墅這還是考慮雄蟲再社會化需要與蟲交流的情況下才安排的雙蟲入住。
陸飛英的眼睛就像一只真兔子一樣紅了。
可惡,為什么他住的地方就像一個破爛,雄蟲就算了,關鍵是中途還路過了雌蟲的宿舍,雖然沒有薩羅的這么夸張,但是也非常舒適氣派啊
聯合培養的學生竟然如此沒有牌面
“哥哥,你要進來坐坐嗎”薩羅星星眼望著黑發青年,積極邀請厲害哥哥進屋。
陸飛英微微張口準備拒絕,就在這時,他的余光瞄到了二樓遮得嚴實的窗簾掀開了一角,露出了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眸。
宛如一灘死水的碧潭,望進這雙眼眸,陸飛英仿佛置身于無邊的荒漠中,蕭瑟,孤涼,死寂,生機拋棄了這片土地。
陸飛英心里莫名一疼。
他見識過這世間最生動瑰麗的綠眸,知道這雙綠眸本該是多么奪目。但如今,它失去了應有的色彩,變得暗淡無光。
“哥哥怎么了”薩羅看見陸飛英久久沒有動作,好奇地順著視線看了過去,只是他什么都沒有看見,只有隨風微微擺動的厚實深藍色窗簾。
“啊”薩羅一拍腦袋,嬰兒肥的臉頰因為尷尬微微發紅,“那個是舍友的房間。嗯哥哥,不好意思,這個房子不屬于我個蟲,還是算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喝飲料吧。”
哥哥是“雌蟲”,薩羅不介意他進入自己的私蟲領域,但不代表他的舍友不介意,要是因此驚嚇到了精神狀態堪憂的舍友,拉響了緊急報警器,哥哥高低得進去喝一壺。
兔兔雖然笨,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他笑著揉了下薩羅柔軟的棕發,豪爽道,“放心哥哥有錢,下次哥哥請你吃大餐”
“嗷”發財也張開嘴附和了一聲。
“嗯嗯”看著這樣的陸飛英,薩羅渾身輕松,好像與生俱來的拘謹和枷鎖不見了。他低下頭,微微羞紅了臉,“謝謝哥哥。”
薩羅其實害怕與蟲交流。
作為曾經被家族脅迫在歡樂場賣笑的蟲族,展現在小小的蟲崽眼中的世界,丑惡又虛偽。
這世上,所有蟲都是臟的。
而他小小年紀,就被迫直面這些臟蟲。
哥哥雖然愛他,但是為了保護柔弱的他已經耗盡了心力,根本無法像正常的兄弟那樣彼此間溫馨互動。
薩羅因此活得戰戰兢兢,沒有玩伴,沒有童年,更沒有自由。
如今就算成為了雄蟲,他依舊無法放下曾經的噩夢那些殷勤的蟲,在他眼里,和歡樂場的蟲并無兩樣,令他害怕。
但是哥哥不一樣。
陸兔兔就像一個真正的哥哥,會耐心地教他幼稚的甩耳游戲,會貼心地護衛他回家,會毫無拘束地和他交流。
最重要的是哥哥的眼睛是干凈的。
干凈得好像他是一只清清白白正正常常的蟲,不是一只半雄,也不是一只雄蟲。
只是一只普通的蟲,僅此而已。
再多的,一點都沒有。
多么令蟲安心啊。
“回去吧。洗個熱乎乎的澡,然后窩在軟軟的被窩中,睡個甜甜的夢。”雖然現在才七八點,但是對于山旮旯作息的兔兔來說,小孩子睡眠的時間到啦,所以他趕緊催促小孩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