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氣候濕冷。
一出門,股股涼意就直往身上鉆。
藺葶被凍的一個激靈,忙忙將腦袋埋進圍巾里,只露出一雙眼睛。
見她這樣,趙鳳英好笑道“今天是冷了些,不過也才零下2度,比你老家要暖和的多,你這要是回老家可咋辦”
藺葶依舊埋著頭,甕聲甕氣回“老家有炕啊,冬天基本貓冬。”
當然,也有需要干活的時候,比如挖堤壩什么的。
但原身一直念書,停學后攏共下了幾回地,就被家人心疼的護在屋里。
美其名曰操持家務,實則十指不沾陽春水,更不可能冬天出門干活了。
見她面色蒼白,趙鳳英忍不住念叨“照理說年輕人火氣旺,你咋回事也太怕冷了,回頭可以多活動活動,實在不行就找大夫調理調理。”
身體應該沒有問題,估計就是缺少運動,不過藺葶識得好歹,便彎了彎眼“嗯,我曉得的。”
鄧團長家在聯排房的最北邊。
不知是出來的早,還是天氣冷的原因,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
兩人邊走邊聊,到鄧團長家的時候,鄧家嫂子呂晶晶早就等著了。
她穿著厚實寬松的棉襖,灰撲撲的顏色掩蓋不住麗質天生,瞧著與鄧團長應該有些年齡差。
似是看出藺葶的驚訝,趙鳳英挽著她的手,熟門熟路將人帶到桌邊坐定,才笑說“老鄧跟晶晶就差五歲,瞧著不像吧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一個顯小,一個顯老,不知道的都以為差十幾歲。”
呂晶晶顯然也習慣了,只是她的驚艷更多,屬實是沒想到霍副團的妻子生的這般出色。
她將提前準備好的瓜子花生往兩人跟前推了推,又拎了開水壺給沖了兩碗糖水,才坐下笑說“我都三十二了,不過我家老鄧是顯老,平時也不注意,讓擦個雪花膏跟要他命似的”
趙鳳英頗有感觸應和“男人都那樣。”
藺葶生的好,從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追求者自然不少。
但成年之前家里看的緊,大學那會兒倒是嘗試處了個男朋友,是隔壁大學的校草。
只是才確定關系第二天,第一次出去吃飯,就被對方拐彎抹角提開房的要求給氣的直接分了手。
藺葶不知道別人怎么樣,那會兒她剛20歲,只覺太快了,尤其那還是初戀。
與她幻想的被珍惜,被歡喜,滿是粉紅泡泡的愛情完全不一樣。
所以,認真算起來,母胎單身的她,真不知道這樣的話應該怎樣接。
好在兩人很快就扯開了話題。
又寒暄了幾句,等喝完糖水,呂晶晶便拎出兩個包裹。
同時還塞過來一個厚實的信封“這是我家老鄧叫我轉交給你的,是戰士們的一點心意。”
藺葶捏著信封有些茫然,不會是她以為的那樣吧
見她怔愣,趙鳳英斂了面上的輕松,拍了拍她的手“別有負擔,也不是個例,以前霍嘯也會給犧牲的兄弟們捐錢捐票。”
這實在不是個好話題,趙鳳英更無意戳小姑娘的傷心事,所以只含糊了兩句。
但也足夠叫藺葶明白信封里的是什么。
可她怎么能要
來這里本就是私心,雖說她也是逼不得已,但到底沒那么理直氣壯。
再加上,記憶中,部隊已經給了撫恤金,且原身婆婆胡秀也是位頗有原則的。
若真收下,等回到向陽大隊,她好容易扭轉過來的局面定然會再次崩塌。
思及此,藺葶起身將信封推還給了呂嫂子,并在對方不解的眼神中,拒絕道“嫂子,這錢我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