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笑鬧過一回,錢海濤又說起來年年初“班長跟副班長來天京出差,到時候來個同學會吧,你有空嗎”
藺葶下意識皺眉,她對所謂的同學聚會沒有好感。
前世那會兒從不參加,就算真有聚會,那也是跟最交好的幾個姐妹自行組局。
看出她的排斥,錢海濤立馬道“主要是去看看袁老師,她現在不大好。”
聞言,藺葶眉頭皺的更緊。
袁老師是原身曾經的俄語老師,很是負責的一位女老師。
之前藺葶就聽錢海濤提過,袁老師如今在xx路掃大街。
這半年,她給曾經的老師們,陸續捐過幾次物資,都是班長組織的。
倒是從未見過人,她問“老師怎么了”
病房里還有旁人,很多話不好說的太明白,錢海濤便壓低了聲音,含糊了個大概。
大意是袁老師出事后,她的丈夫沒多久就病逝了,只剩下一兒一女。
兒子沒熬過去,登報主動脫離了關系。
女兒當時才13歲,本也可以一起脫離,但她不愿意,一直陪著母親。
現在那姑娘已經快16歲了,模樣又不差,總住在廁所旁的棚屋里,袁老師擔心護不住,就想著跟女兒脫離關系,送個好點的地方下鄉去。
“下鄉也很苦的。”藺葶總算知道為什么找她了,因為幾個同學里,只有她是農村人,向陽大隊那邊,也的確是個好去處。
但種地那活一般人真吃不消,起碼她不行。
袁老師家的小女兒原身見過,養的很是嬌氣,怕也吃不了什么苦。
“你說的那是幾年前了。”錢海濤嘆息一聲,這三年,就算有他們幾個學生暗中接濟,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老師跟她那女兒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尤其一些極端分子,瞧見一回就唾棄一回,甚至還有動手的,種地起碼精神上不會受到折磨。
聽出同學的未盡之意,藺葶卻沒有急著給答復。
一是錢海濤說的是來年年初,那就說明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差。
二則是,藺葶在不確定安全性之前,不想隨意答應什么。
并非她心硬,但總不能為了幫助別人,就不顧自身吧
于是,她壓低聲音說“等年初再說吧,這事主要還是看袁老師能不能勸動她女兒。”
若真能勸動,安排一個身家清白的小姑娘到老家當知青,的確不難。
錢海濤點完頭又道“我提前給你透個口風,就是告訴你,得以你自己的意見為主,若不方便,到時候班長他們約的時候,我就說你沒時間。”
藺葶笑著應下,算是接受對方的好意。
藺葶不知道在后世順產具體幾天出院。
但這時候醫療資源緊張,大約剛滿48個小時,醫生做完最后的檢查,便通知三家人可以出院了。
另外兩家都不大樂意,想多留兩天,再觀察觀察。
藺葶倒是挺高興,畢竟醫院里總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哪里有家里舒坦。
就在她又抱起女兒稀罕,婆婆他們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敲響了。
離門最近,同樣在無奈收拾行李的劉菊幾步上前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