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學校要開批判大會,所有學員必須參加。”傅蓉知道今天女生代表過來說這話時云團團沒在,所以還特意跟云團團詳細的說了一回下午的批判大會上批的都是誰。
學校的一個副校長,兩個老教授以及幾個專業課老師,其中一個就是教她們畜牧專業的。
云團團可這真讓人暴躁。
云團團不想去,可又知道不能不去。原本還想洗把臉精神精神,也將臉上的灰呀土呀的洗干凈,聽到這話后云團團當即便決定不洗了。
沒必要浪費水資源去洗一張圍觀師長受辱的臉。
她不配
向來能說會道的云團團藏在人群中,一言不發的應付著事。看著臺上翻來覆去喊著口號的,與呂長安無二的年輕小兵們,心里想的都是大多數人在事后都沒被追責的記錄。而那些被他們傷害過的學者師長們
等知道這些教授老師晚上還要關禁閉后,云團團到底還是跑了幾處國營飯店買了十來個饅頭回來。用牛皮紙將兩個饅頭和一個梨裹成一個包,然后順著窗戶將牛皮紙包丟進去。
沒想過讓誰記住她的幫助,只想力所能及的盡份心意。所以云團團沒故意留下什么線索,等著將來某一天的報恩行動。
真不需要
第二天的上午仍是學習背誦語錄,下午才上了天以來第一節正課。
只是因為工農兵學員的出身成份問題,學校里都成立了革委會分會。于是好好的大學校園,時常會開些這樣那樣的會,動不動就會停上一天半天的課。
開朗外向的云團團一直不敢表現得太熱絡活躍,生怕被那些人當成積極份子給招攬過去,然后再做些違背本心的事。
只是這樣的日子對于一個看到老虎熊瞎子要問一句吃了嗎,看到螞蟻從腳邊走過都低頭來一句你干啥去的妹紙,實在太殘忍了。
十個人的宿舍,每天大矛盾沒有卻是小矛盾不斷。云團團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不好惹的氣場,到是沒誰非要跟她找不自在。
尤其是云團團時常拿了一根十厘米長,手指粗的鋼筋當象皮泥玩后,就更沒人想要跟云團團交流她那讓人汗毛炸起的恐怖力量了。
就問面對一個一巴掌拍碎小板凳的人,你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跟她過不去呢。
不過即便宿舍的同學都對云團團非常有愛,云團團也沒放松警惕。
云團團買了十多本一模一樣的硬殼筆記本,每科專業課用一本,平日里書包里只放一本,其他的筆記都放在空間里,上課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云團團就只有這么一個筆記本。
云團團的書包里除了放一本語錄,一個硬殼筆記本,一個裝錢和票據的簡易小錢包,一瓶墨水和一個鐵皮文具盒外,就只有一卷手紙,其他要緊的東西都放在了空間里。
對了,謹慎的云團團還從不在書頁上寫字,生怕會被人雞蛋里挑了骨頭。
原本宿舍里的其他人也和云團團一樣謹慎小心,等學校里出現有人舉報舍友在日記中寫了什么不應該的話時,云團團他們宿舍一下子就進入一階戒備階段。
那種感覺就像身邊都是隨時會咬你一口的怪物,你時刻戒備小心,還要擔心會出現意料之外的爪子抓傷自己一般。
每一次宿舍的門被人敲響時都會莫名的緊張一下。這樣的學習氣氛壓抑又緊張,讓在鄉下過慣了輕松日子的云團團很不適應。
她都有點后悔來上這個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