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球廳是個上下兩層的門面房,二樓整層打通全是桌臺,一樓半包弄了個小酒臺,只放了兩張桌球臺。
“聞、聞哥”
“把人先扶屋里睡覺。”
聞酌解了兩顆襯衫扣子,長手拿過吧臺后面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往里放了半杯的冰塊。
他厭煩喝酒,每次酒局過后,心里都會有些煩躁。
“啊是是是”紅毛跟劫后余生般,連忙應了,招了下周邊小弟,捂著嘴把綠毛往休息室里帶。
綠毛白瞎平日里吃的那么多碗飯,營養全奔著身高去了,一點兒都沒留給腦子,經過聞酌的時候,還掙扎著扒拉,嗚咽出聲。
“聞哥弟弟,我我也給你買藥了”
“這么多”他還試圖比劃了下。
紅毛“”
有那么一瞬間,他只想就地找個坑先把綠毛埋了,然后再把自己耳朵扔地上踩兩腳。
這是他能聽的話嗎
聞酌平日里不講什么規矩,但臉真沉下來的時候也確實嚇人“松了他。”
沒了身上的控制,綠毛醉眼朦朧地往他身上砸“哥哥,弟弟知道你,你心里難受但,你別怕,嗝弟弟幫你”
酒嗝熏人,紅毛更想死了。
聞酌真覺得自己今天命犯太歲,生意半成不成,還黏上了個死咬著自己不行的醉漢。
他底盤穩,立住身形沒動,綠毛倒是醉到站不住,搖搖晃晃就要往一邊倒。
紅毛趕緊扶住他,小心且尷尬的解釋“哥,阿偉他喝醉了,你別搭理他。”
“醉了”聞酌喝了口水,拿盛著冰塊的涼水杯碰了下他脖子,冰的他一激靈,眼都睜大了,看向聞酌,又開始嘿嘿傻笑,“哥。”
糟心的沒眼看。
聞酌不輕不重地拿杯子拍了下他的臉,冰地他都開始呲牙,慢半拍開始閃躲,眼睛都有了兩分清明。
“晚上遇見誰了”聞酌晃著杯子里冰塊,臉色寡淡,不笑的時候臉都顯得陰沉。
紅毛下意識站好,周圍原本笑著看笑話的小弟們也都倏然噤聲。
他們是聞酌一手帶起來的,敬他但更怕他。
綠毛耳朵都快被紅毛揪掉了,紅毛的聲音穿過耳骨沖著腦門就去了。
“哥問你晚上見誰了從哪兒聽的胡話”
“我、嫂子”綠毛胳膊被人架著,耳朵想揉都夠不到,只會愣愣地晃了晃重重的腦袋,說什么都已經不過腦了,全是下意識反應,手豎了個大拇指,“嫂子是這個,特好。買藥,都得、一大兜。”
“特多”
他說的認真,還會自己點頭附和。
“別送家了,扶休息室去。”聞酌是真沒想到這事還能扯上顧二丫。
他行不行顧二丫不知道嗎還是自己那天沒讓她滿意
可最后攀著自己,好話說盡的不也是她嗎
聞酌心情更差,一杯水喝到底“醒了再問。”
“是,是”
兩個大男人架著阿偉進了休息室,小鐘累出一身汗,就這也沒敢耽誤,又匆匆出來,走到聞酌面前。
“聞哥,我跟彭姨侄女聯系過了,說家里祭祖,彭姨還得幾天才能回來。”
“嗯。”聞酌沒讓人動手,自己進了吧臺里面,熟練地加冰塊倒涼水,仰起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小鐘看著牙根都發涼,卻猶豫著不敢說話。
他覺得聞哥這幾天怪怪的,明明之前是恨不得彭姨不在市里,不跟嫂子接觸。可現在催著彭姨回來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