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三丫接過推車,腳踹了下還站在原地不愿意動的綠毛,強把人給踹走了。
綠毛挨了兩腳還得推車,委屈地不行“我,我也沒吃飯呢。”
他都沒跟嫂子一起吃過一頓飯。
“餓不死。”紅毛耐心告罄,“別逼逼。”
綠毛縮了縮腦袋,打小就怕這個哥“哦。”
他們一行人都走遠了,聞酌還握著她手腕,腕間溫度灼人,顧明月不甚自在地動了動胳膊,靈活地掙脫出來。
“走吧,吃飯去。”
她一晚上沒吃東西,是真餓了。
聞酌指尖摩擦,站在原地沒動“吃什么”
“燒烤”顧明月停下來,回頭看他,眼里亮晶晶的都是饞意,“有推薦嗎”
聞酌吸入最后一口煙,跟著淡淡煙霧與她對視,眼底看不清情緒,直到最后一口煙氣散盡,他才開口。
“那走吧。”
聞酌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家有門面房的小店,門里門外都擺著桌子,將近凌晨的夜里卻是他們店還正熱鬧的時候。
“聞哥來了。”
他人緣好像很好,老板和店里活計都認識他,見他總露出親熱的笑。
顧明月坐在店外小方桌旁,目送聞酌進屋點單,店里老板似乎都沒想到是他親自進來送餐品單子,瞬間從收銀后的桌子站起身,迎了出來,還遠遠地朝她這看了眼。
不知道在跟聞酌說些什么。
顧明月感受著晚風,很世俗地揣測聞酌一年得給這家店老板貢獻多少營業額,才能得老板青眼相待和如此殷切服務。
她見慣了職場的爾虞我詐、利益輸送,從不相信這世間無緣無故地善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1
古今皆如此。
“咚”
她面前的桌子上被人放了瓶汽水。
聞酌重新坐回她身邊,手上卻給自己夾了幾瓶冰啤酒。
顧明月眼睛停留在冰啤酒片刻,而后仰頭,嫣然一笑“謝謝老公。”
聞酌沒作聲,拿著塑料杯,給自己倒了杯啤酒。
可能是因為有聞酌這個大客戶在,他們這桌菜上的很快,老板親自端來,還送了兩個小菜。
九零年代的燒烤種類劃分得并不是很詳細,多是只有葷菜,素菜少見有烤。
一盤又一盤的羊肉串端上來,點的特辣,顧明月扎起頭發,鼻尖辣出汗意,吃的歡快。
聞酌像是已吃過飯,不甚有胃口,只拿筷子夾桌上的毛豆吃,啤酒喝著都像是在喝藥,下肚極慢。
顧明月咬著肉串,不滿哼哼“咱兩該換換。”
“你能喝酒”聞酌重新給自己滿上,語氣甚涼,不太相信。
許是那天的夜風太過舒緩,顧明月把話過了下腦子,卻還是半開玩笑道“不算能喝,但應該能把你喝趴下。”
酒桌文化,她沒少經歷。
聞酌看向她,她笑得自信張揚,淡淡收回視線,遲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光最后一瓶酒。
他擰眉,依舊不喜歡喝酒。
“有時間練練。”
顧明月欣然應下“行啊。”
她酒量相當可以。
吃完飯后,兩人沿著馬路回家,走出繁華的不夜街,主干路上,人已寥寥。
過了十二點,夜風吹著就已經帶著涼意。謝天謝地,聞酌這次總算沒有再把衣服系在她腰上。
聞酌個子高,走在路外邊,長長影子投到斜前方,顧明月不安分地踩著,肩上還披著他那件夾克,兩個胳膊上的溫度漸漸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