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遠一直對古人說的“難兩全”嗤之以鼻,世上的事能兩全的多了去了,關鍵是看你用不用心。
可是,在這個晚上,他甚至想鉆回車里,重新歸檔再來。
如果做不到不來接丁祎,那他至少能選擇不接電話。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生不如死。
“那,我幫著找找吧。”
容恪遠從小就怵聞酌,語句最后落字都是飄。
但這不丟人,一起長大的孩子沒有幾個不怕他聞哥的。聞酌從小就手勁兒大,力氣足,個子也是早早長成,壓他們一群小蘿卜頭。
初中的時候兩人關系親近,容恪遠矮個子被人欺負都是聞酌罩著他。他那時候就已經不怎么上學了,混日子,下手狠,周邊幾個學校的學生,誰提起聞酌都是一臉慫樣,也沒人再敢找他事。
“麻煩了。”
話已經說完,聞酌卻沒掛電話。
容恪遠握著發燙的電話,聽著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按下的“咔嚓”聲,下意識吞了下口水,覺得自己面對副局都沒這么緊張過。
聞酌這個人天生就是混社會的,為人仗義,有勇有猛且膽大心細,不涉及原則的很多事情都不怎么計較,所以朋友緣一直都很好。
但這樣的人是最受不了花花腸子的胡言亂語。
“聞哥”他轉過頭,目光不敢再看顧明月,輕喊了聲。
聞酌嘴里叼煙應了聲,號他號的很準“見著她了”
容恪遠“”
他含糊應了聲,電話那頭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容恪遠上了臺階,兩手抬起丁祎的自行車,目光更不敢看顧明月。
“嫂子,一一,上車吧。”
“嫂子”丁祎剛剛都想問了,錘了下他胳膊,性子大大咧咧,“你認識我顧姐呀”
“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哥的媳婦。”容恪遠把車放在后備箱里,低聲跟她說。
丁祎想起來“就你那個小時候很慘的鄰居哥么”
“別胡說。”容恪遠語氣嚴肅起來。
丁祎嘟了嘟嘴,露出不諳世事的天真神情。
顧明月站在車前,聽不見他們在后面的小聲嘀咕,只是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坐容恪遠的車回去。
想了下,還是妥協了。
大晚上的,她可能真找不到第二輛順風且安心的車了。
“嫂子,您跟一一坐后面吧。”容恪遠開了車門,貼心安排自家沒心沒肺的小朋友陪著坐后面聊天。
丁祎不待他說完話,就像個小泥鰍似的,自己先鉆進來后座,還一臉傻笑地拍了拍座位“嫂子,你快來。”
改口倒挺快。
容恪遠無奈給她們關上門,坐回了駕駛位。
丁祎被家里人保護的很好,在熟悉的人面前一副小話癆的樣子。
“嫂子,我給你繼續說店面的事。”
容恪遠看了眼后視鏡,目光跟顧明月對上,倒沒移開,自然地打了轉向燈,心虛地問了句“什么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