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也不知道。
跟著聞哥游戲廳里出來后,他雖每天都跟著聞哥在外面跑,卻也只能隱約揣測道聞哥的一些想法。
他哥是真要換條路走了。
但這種話,他肯定不會跟綠毛亂說,只拍了下他肩膀“別瞎想,好好干,干完休息。”
小鐘懂事些,拽了下阿偉袖子,沒讓他亂問“那張哥,我們干完就先回桌球廳吧。”
張戈已經走了,桌球廳現在都是由原來的領班管。他們兩忙完手頭活,回去也能幫著看看場子,聞哥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
“不用。”張澤緩緩吐出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氣,更是坦然,“桌球廳可能也快轉出去了。”
從今天開始,他們跟聞哥一起,再次平等地成為了無業游民。
小鐘徹底坐不住了“啊”
顧明月坐上開向城郊的汽車時,無意看見車里放著轉讓合同,也很驚訝。
“你這是要把桌球廳轉出去”
“嗯。”
難得個晴天,天好氣溫高,聞酌開了點窗。
對著自家媳婦,沒什么隱瞞的。
“準備建個公司,有個缺口。”
“煤渣廠的”
其實現在做生意,都不太正規。
很多都是生意開起來了、被查到了,才想起來補證。
“不是。”聞酌輕踩油門,想了下,單刀直入,“小鐘他們不是一直在建房子嗎手底下也有工人,我想給他們組個公司,單接工程。”
這是他給月亮準備的禮物。
不懂浪漫,不會表功,也不會說花言巧語,做了就是做了,想說就說了。
要不是還有道手續沒辦下來,聞酌今天可能就是帶她去辦營業執照了。
“包、包工頭”顧明月合上文件,顯然不知道聞酌的心思,只是有些驚訝沒想到能想這么遠。
九十年代正是經濟騰飛的時代,賺錢的生意有很多,大頭就是挖煤跟建樓。
完全不敢想,聞酌能誤打誤撞地跟這兩個行業同時沾上了邊。
顧明月輕輕眨了下眼睛,覺得生活真是神奇。
難不成這潑天的富貴要落到他們頭上了
在養月亮的路上,聞酌心情一直都很好。
他還真仔細想了下,輕笑了聲“差不多。”
“那你手里的錢夠嗎”
家里的折子上其實還有不少錢,要是真能承包起幾個項目,年收入也是相當可以。
顧明月覺得聞酌眼光真是毒辣,挑的每個項目都很到位,且還有一定的基礎和可行性。
“應該能挪個十萬。”
他們雖然兩個花銷大,但掙得也多,手里流水多,除了股票定投外,基本也沒怎么動過折子上的錢。
聞酌現在是兩條路并行,顧明月擔心他周轉不開。
“要是還不夠的話,可以挑幾處地產先賣了。”
房子建好跟不建的地皮是兩碼事。甭管建的怎么樣,只要是建好了,那都是房子,價格就得按房子的價格賣。
顧明月在心里還真劃出幾個看漲的房子。
“不用。”
那一座座的房子都是月亮給他建的,也是獨屬于他們兩人交鋒后的產物,是顧明月給他留的后路。
他的媳婦,太過聰明。
從沒說過有關他行業的一句不好,可卻又能不動聲色地為他做好一切準備。
狹窄無光的懸崖小路,從那刻起就已經走不下去了。
更別說現在還有了小月亮,他得挑起責任。
不會做那樣事。
舍不得
“房子,”他看后視鏡,拐了彎,朝著城外開,“以后都給咱閨女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