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幾個月了”顧三丫剛邁出去的腳又想收回來。
“真的。”顧明月都已經聽見聞酌端飯上桌的聲音了,輕抽了下鼻子,半真半假道,“還有個檢查沒做,可能還不到三個月。”
“那,那是得注意著點。”
顧三丫瞅了眼顧明月,見她都這么瘦了,也怕她胎懷的不穩。
萬一回了趟顧家,再給出什么事,她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聞酌可不是好相處的。
“我回頭再跟大姐說說吧。”
顧三丫多停了片刻,簡單地跟她說了下自己的孕期經驗。
顧明月一一應下,笑著目送她下樓梯。
再進家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聞酌打好熱水,喊她洗手。
顧明月不太想跟聞酌說顧家的事,刻意沒提顧三丫說了什么。
走進廚房,滿屋都飄著菜香。
“老公,你做的飯真的太香了,我剛剛在樓道都聞見了”
顧明月隨意捋了下袖子,手還沒伸進水盆,就被聞酌給攔著了。
他穿著個黑色羊毛衫,低著頭,皺起不耐的眉頭,卻動作輕柔地幫她折起兩道袖子。
顧明月就站在他對面,伸著胳膊,微仰頭,看向他。
聞先生濃眉大眼鼻子直,還留個寸頭。
一看就不像個好脾氣的人。
可偏偏現在又做著最瑣碎的細致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不曾被精心照顧過,顧明月靜立的半分鐘內,甚至還有過片刻的無措。
她視線落在自己袖子間,笑意由濃變淺,漸沒唇角。
很是奇怪。
“洗吧。”聞酌沒當回事,踢踏著拖鞋,伸手夠上層櫥柜,拿里面放著的碗筷。
顧明月手入水盆,連溫度都是恰當好處。
“聞酌,你以后一定會是個好爸爸。”她素手撥水面,層層起漣漪。
聞酌拿著筷子從她身邊走過,壯如一堵墻,把她困在靠墻的一側,低頭就照她額頭親了口。
“那給我生個女兒吧。”
像月亮一樣的,捧在手心里,打小養起來。
誰都不能輕易覬覦。
金財銀寶的堆積成窩,里面藏著他姑娘和媳婦。
往后余生,他就守著她們娘兩過。
顧明月擦凈手,涂抹雪花膏,隨口一問。
“那要不是呢”
懷孕都四個多月了,聞酌走失的理智漸漸歸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過不如意的情況。
畢竟,他的前半生不曾順遂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往歲月過得太過隨意所欲,他總覺得有女兒的家庭都是好事做多的父母。
可他卻沒做過什么好事。
聞酌半生走的艱難,沒依靠過別人,也就不太相信福報。
更別說什么善事。
所以,即便他從上個月就開始撥資金給救助站,但也會有絲絲惶恐。
總覺得自己開始的太遲。
如果知道有一天會遇見他的月亮,他或許早年間就不會對峙著命運,擰著頭度生活。
孩子于他而言,是責任;而與顧明月的孩子,才是延續。
他有迫切地渴望,也會努力接受另種可能。
無關其他,,只因為月亮。
道理都懂,可聞酌現在還是不太能聽這種話。
他皺眉,又親了親她。
“不是的話,就我守著你過,他自己過。”
都不是個小明月,還指著他能有幾分耐心
男孩都是摔打著長起來的,且大抵頑皮不堪。
早早地成年,早早地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