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紡廠在江市的最西端,家屬院位于街道的輔路,日常不過什么大車。
汽車也是偶爾三兩輛。
也正因為此顧大寶他們無所畏懼,肆無忌憚。
顧明月都有一瞬恍惚,以為他們要撞車。
“聞酌”
她剛想催促聞酌下車,就聽見聞酌擰動鑰匙,腳踩油門的的發動機聲。
聞酌看了一眼后視鏡,確定前后方無車后,便加足馬力,直直地朝著顧大寶的車開過去。
對面的司機明顯是被嚇住了,下意識猛打方向盤,同時腳踩剎車。
可還是沒來得及,汽車撞入路旁石墩,車頭凹陷一大塊。
得到了緩沖,汽車整個停下來。
司機腦門磕破皮,顧大寶沒系安全帶,整個人都向上彈了下,頭頂碰著車頂。
撞得他頭暈眼花。
聞酌剎停車,下車時滿身寒氣。
“報警。”
不用他說,顧明月就早早地打了報警電話。
看沒人受重傷,也就沒浪費醫療資源。
聞酌長腿一邁,直接開了對面副駕駛的車門,拎著顧大寶的脖子,把他從座位上薅下來。
顧大寶還想強行掙扎,朝著駕駛座上的小司機大聲喊道“幫忙啊快幫我揍他”
駕駛座上的男人年齡不大,十幾歲的年紀。
剛解開安全帶爬下車,他就對上聞酌鷹眼如炬的陰沉,整個人瞬間慫了。
都不用聞酌再動手,自己抱著頭就自覺地靠邊蹲了出來。
熟練到令人心疼。
像他們這樣平日里混日子的街溜子,走街串巷的見得人多,一雙眼最擅長的就是能看清楚什么人不能招惹。
“大哥,爺爺”小司機很能屈,兩手捂著頭,“我錯了別打我”
聞酌沒有搭理他,目光掃過他們車牌。
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輛。
“車牌多少”
顧大寶被他揪著脖子,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而給他開車的司機倒是個機靈的,瞬間給抖了個干凈。
“沒、沒車牌。”
從顧大寶買車開始的那個星期,他就負責給顧大寶開車,都沒見他上過什么牌。
但是,現在一般也不查這個。
“真夠可以的。”
還是個無牌車。
顧明月都不知道顧大寶在作個什么勁兒。
“報好了嗎”聞酌單手制著顧大寶,另只手碰了碰她手背,眉頭微皺,“進車里待著。”
外面還是太冷。
“不用,反正警察馬上就到。”顧明月目光掃向顧大寶,語氣平淡。
“聞、聞酌。”
一聽警察要來,顧大寶開始害怕起來“我,我就是給你們開個玩笑。你們不能報警啊,顧二丫,我可是你弟弟。”
“閉嘴。”
聞酌揪著顧大寶的領子,把人摔在車門上,臉色陰沉可怕。
要不是顧明月在,顧大寶絕對沒那個資格等警察來。
他剛剛是真起了壞心思的。
聞酌有的東西很多,但要的并不多。
別說企圖摔碎,就哪怕是動手碰一下或者眼睛不規矩的覬覦,他都會立刻翻臉的。
顧大寶細皮嫩肉的,瞬間就“嗷嗷”地叫疼起來。
“顧二丫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就這樣看著我被你男人給打死啊我跟說你要再、再這樣,我、我回去就找咱媽去。”
“那你也得能回的去。”顧明月兩手揣進兜里,目光看向他,格外地平靜,“省點力氣,別驚了人。到時候我就得把你給塞車底下。今早霧氣可大,你那個司機要是看不見輾死個人,那可在正常不過了。”
都多大個人了,還張口閉口的喊媽
顧明月看不上這樣的慫包軟蛋。
她一句話把顧大寶嚇得瞬間啞巴,喉嚨像是被人灌了壺冰水,渾身一哆嗦,徹底給冰凍上。
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司機也驚恐起來,恨不得縮到車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