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北笙凝發現女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其實剛才的游戲里,北笙凝通過鬼嬰的提問,就大致聽出一些信息,這個孩子的到來似乎不被世界祝福,很多人都在勸孩子的媽媽殺死他。但以人類對弱者和嬰兒的憐愛,這個描述不太符合常理,這話應該不是在孩子降生后說的,而是有人希望那個女人在懷孕時把孩子打掉。
但是筆記本里的記錄并沒有提到這一點,或許當時的大家并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以大家對于八卦的熱衷,這件事肯定會被傳開,不應該沒有記錄在筆記本中。
也就是說,有人將事情隱瞞了下來,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剛才在醫務室里的醫生。
那個女醫生應該知道些什么,但她沒有說出來,所以在這個副本場景里,女醫生并沒有受到傷害。雖然她身上滿是血手印,但整個捉迷藏的過程中,她并沒有受到攻擊,這應該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正要開口繼續說點什么,四周忽然聚集起很多影子,那些影子不斷靠近,滿懷惡意的聲音響起
“聽說了嗎,她就是那個未婚先孕的女學生。”
“easygir”
“長得還行啊,以后她會在學校里喂奶嗎”
角落里的女人聽著這些話語,蜷縮著身體,努力往角落里擠,但那里已經沒有空余,她已經被逼到了極限。
她身上被細細的蛛絲纏繞,一層一層,像一個繭。她捂著耳朵想要躲避,但她被蛛絲束縛,根本無法移動,只能聽著那些惡毒的話語回響在耳邊。
北笙凝聽著這些話,眉頭越皺越緊。不等這些聲音繼續說下去,她抄起手中的加壓水管就朝這些影子噴了過去。
“但凡做個人,你們都說不出這種話”手中的水槍調到最大,那些影子在陣陣痛苦的嘶喊聲中漸漸融化,然后化作一灘黑色的血水,從下水道流了出去。
“你沒事吧”北笙凝關上水龍頭,跑到女人身邊,語氣關切。
黑影被水流沖走,惡毒的聲音不再出現,女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她看向北笙凝,輕輕開口“謝謝”那聲音很輕,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
“不用謝,錯的是他們,不是你。你沒有錯。”北笙凝又問了一次。她也不著急,盡量顯示出自己的善意和真誠,“陷入這樣絕境里受折磨的不應該是你,讓我幫你好嗎”
女人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道“我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大三的時候我懷孕了,男朋友讓我去查一下,如果是男孩就留下,反正他們那里結婚早,懷孕了就生下來,沒什么。可我當時不想要那個孩子,我還那么年輕,不想這么早就被孩子纏上。我問他,我們這么早就結婚生孩子,那以后的學業怎么辦工作怎么辦他覺得反正女人總要嫁人生孩子,早點晚點都無所謂,既然現在孩子來了,就是上天賜予的禮物,應該生下來。”
她滄桑疲憊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原本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大學生。血液依舊不住從她的傷口滲出滴落,她繼續道“我不認可他的話,也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后悔。我竟然喜歡上那樣一個人我的心里十分糾結。我不敢對任何人說,有一次我感冒發燒了,我實在難受,就去醫務室里求助醫生,對方看出了我身體有些不對勁,向我詢問了情況。”
“當時這件事壓在我心里,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我就和那個醫生說了自己的情況,那個醫生安慰我說這件事應該由我自己決定,而不應該聽其他人的。她讓我想清楚,如果我已經不喜歡那個人,也不想和他繼續的話,留下孩子會很麻煩。”
“我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要把孩子打掉,我不想因為這樣一個人而毀掉我的一生。然而就在我準備去醫院的時候,他說他的家里人幫忙聯系了鄉下的醫院,可以通過b超來確認胎兒性別,我拒絕了他。他似乎看出我的情緒不對,質問我是不是要去打胎,還威脅我,如果敢打掉他的孩子,他就要把這個事情公開,鬧得人盡皆知。”
女孩說到這的時候,渾身顫抖,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身體,似乎很冷。
北笙凝握住了她的手“所以你就去許愿池許愿了,對嗎”
事情發展到這里,就算這個女學生當時去打胎,只要那個男的不依不饒,她還是會受到影響,名聲盡毀,而且說不定還會受到家里人的指責。
如果她妥協,早早結婚生子,余生可能會因此而陷入痛苦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