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茶幾上堆放著幾瓶本該不屬于這里的啤酒,幾張明顯被人使用過的衛生紙被隨意扔在地上,楚辭走過去低下頭一看,啤酒瓶里的酒已經空了,旁邊還殘留著沒吃干凈的,殘留著燒烤料的錫箔紙。
而不遠處的臥室門敞開著一條縫,細微的鼾聲從里面傳入楚辭的耳朵里。
到底是誰
楚辭咬著下唇,躡手躡腳走到房間門口,他皺著眉,抬起手輕輕一推,將門打開了一大半。
房間里并不是全黑的,床頭燈還亮著微弱的光,楚辭的視線落在中間那張單人床上,上面正趴著一個楚辭沒有見過的男人,對方應該是睡熟了,鼾聲更加肆無忌憚的向起來,渾身上下裹著的酒氣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依舊強勢地騷擾著楚辭的鼻子。
楚辭眉心皺得更緊,他偏了偏身子,想要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可一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房門,“哐當”的聲音直接驚醒了床上的男人。
“嗯誰啊”
男人動了動,半睜著眼睛有些茫然,他掃視了一圈周圍,最終轉過頭,在看到空無一人的門口后,他用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接著抬起手關掉了床頭燈。
而楚辭在他醒過來的那一刻敏捷地閃到了門后,他兩只手緊緊捂在唇前,生怕再次吵醒屋里的男人。
在對方轉頭的時候,楚辭恰好憑借自己良好的視力看清了那個男人具體長什么模樣。
他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下巴的胡子也沒來得及刮,由于將將喝過酒,臉上還有兩團顯眼的酡紅。
即使完全沒見過,楚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甚至心里還夾雜著一點無法忽視的恐懼。
但這些反應并不屬于他本人,而是原主。
所以里面那個男人原主認識。
楚辭淺淺得到了這個結論。
在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前,楚辭不敢貿然驚動對方,于是楚辭悄無聲息地轉身,迅速走出門,離開了這間屋子。
直到身后的門關上,那種裹挾著酒精味的空氣才徹底消失,楚辭大口大口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胸腔里的心臟跳得很快,他無法形容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呆在屋子里的時候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楚辭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原文里對原主的描寫少的可憐,楚辭不知道他具體的家庭背景到底是什么,或許是因為他進入了這個世界,原文的劇情里才開始這樣一個角色添加羽翼。
楚辭低頭注視著腳下的影子,等盤旋在心里的那股恐懼感徹底消失后,緩緩邁開腿下樓,他的速度不快,短短幾層臺階他磨磨蹭蹭走了快十分鐘。
等走出防盜門,楚辭揚起腦袋望著黑蒙蒙的天空。
那他現在又該去哪里
家是肯定不敢回了,里面躺著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楚辭還沒有心大到能和一個陌生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偌大的城市似乎沒有一處能夠容得下他,楚辭低著腦袋往小巷走去,之前的那只狗已經不叫了,周圍安靜到連楚辭的腳步都是清晰的,他拖拖拉拉地走出小巷,沒注意到此時的巷口有一個人正在等他。
“我還擔心你出了什么事。”
平靜如水的聲音隨著夜晚的冷風鉆進楚辭的耳朵,楚辭停下腳步,猛地抬起頭看過去,只見季宴禮兩只手環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少年換掉了校服,簡單的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也是尤為好看,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個細邊眼鏡,將那雙漂亮的狐貍眼襯托的鋒利了些。
冷風吹動著他的發尖,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