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抿了抿唇,看到楚辭這個樣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帶著涼意的指尖溫柔地摩挲著楚辭的眼角,等楚辭抽泣得沒之前那么厲害了,季宴禮才輕聲問道“別哭了,有什么不開心的,可以跟我說說。”
楚辭緊緊咬著下唇,沒說話。
季宴禮微微低下腦袋,繼續輕言細語地開口“誰欺負你了”
他剛說完,還沒等到楚辭回答,緊接著便是一句
天殺的,倒大霉了
面前的少年唇角都沒抖一下,季宴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楚辭的心聲。
憑什么別人穿書不是真少爺就是大總裁,輪到我就成了沒車沒房爹不疼娘不愛的天選舔狗
季宴禮“”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有多大冤屈就不能變鬼去騷擾你仇人去騷擾季宴禮嗎你嚯嚯我干什么啊
季宴禮“呃你說的是現實存在的人嗎”
該死有錢人都該死
季宴禮“”
這句話和上句話的關系是
偷偷在心里把原主和季宴禮的祖宗十八代上上下下問候一番后,楚辭終于消氣了,他抬起手胡亂抹干眼角的眼淚,看向季宴禮“你剛剛說什么”
裹挾在周身的黑暗很好的掩藏了季宴禮難看的臉色,他的嘴唇張開又合上,來來回回重復好幾遍后,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沒什么,我說,天色太晚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楚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季宴禮是不是在騙自己,但楚辭找不到奇怪的地方,只能就此作罷。
“那”楚辭磨磨蹭蹭地開口,依舊抵擋不住心里的那股別扭勁兒,“麻煩你了。”
這四個字輕輕從唇邊掉出來,落進季宴禮的耳朵里。
說完,他迅速轉過身,裝作沒事人一樣朝前走去。
季宴禮站在楚辭身后,看著他的背影。
“你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過了一會兒,季宴禮輕聲開口。
楚辭不明所以地回過頭,輕蹙著眉心想了想,接著恍然大悟,幾步走過去,兩只手握住季宴禮的手,抵在胸前。
他閉上眼睛,用極其虔誠地語氣說道“從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我的救贖,我一定是用盡了今生所有的運氣,才能遇到這樣好的你。”
話音一落,楚辭干干脆脆地松開季宴禮的手,動作迅速地像個用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
什么癖好啊,喜歡聽人說這種惡心巴拉的是吧。
楚辭縮著肩膀,渾身惡寒似的抖了兩下。
噫這個世界里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還是離他遠點好了,別傳染給我。
季宴禮愣了幾秒,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后他掀起眼簾,盯著走在前方晃晃悠悠的楚辭。
對方揚起腦袋,跟只矜貴的小天鵝一樣,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和剛才那副脆弱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他眼底的神色沉了沉,季宴禮有些分不清楚,到底那個才是真正的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