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儀態毫無瑕疵,可她雙眸水潤,兩頰飛紅
察覺到自己的呼吸也又變得急促,崔玨又頓了頓才走過去,先牽住她的手。
掃視一遍臥房,看到放在幾上的名單,他先問“夫人看完了”
“沒有。”紀明遙誠實說,“我看不下去。”
崔玨思考了一下她為什么看不下去,又飛速斬斷這項思考。
另起一句話吧。
握著夫人一起坐在床邊,他問“還不知你從前在家都做些什么。”
紀明遙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讓他了解她的機會,正好,她也能試探他的態度。
她便更誠實地說“其實在姊妹們里我是最懶的,平日不愛出門,也不愛作詩作詞,更不喜歡女紅,只喜歡在自己屋里看看雜書、偶爾練字,或和丫頭們投壺取樂,或吩咐廚子整治酒菜。有姊妹來看我,便一起畫一張畫、下兩局棋,再多便沒有了,她們都知道我懶。”
一邊說,她一邊仔細觀察崔玨的表情。
可惜,大多數情況下,別人從他眼中看不出太多情緒。現在雖然是例外,可他臉上只寫著“我要和夫人先說說話、安撫好她的心情,再做別的”其余真的沒有更多了。
崔玨只聽到夫人愛看書、練字,喜歡投壺,會畫、會棋。
至于其他,應都是在自謙。
他便想起了自己送夫人的那幅蓮花,和夫人送他的,被他收在書房,今日沒有帶過來的繡竹荷包。
他語氣又柔緩了些,說“不如明日一同作畫”
紀明遙“明日晨起要拜祖宗、見兄嫂,我還想見一見咱們院里所有的人,只怕沒有空閑。”
她是偶爾想畫,但不喜歡像上課一樣固定好時間畫哇更不想以后夫妻間的情、情那個趣就是他教她畫
“也是。”崔玨不疑有他,反思道,“是我想得少了。”
況且今晚還要
兩人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
紀明遙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忙和他一樣問“不知二爺尋常在家無事,都做些什么”
崔玨便答“若無公事,便是讀書練武了。”
紀明遙沒問他都讀的什么書。
她怕都是她不想看的書,很難懂的、學堂里先生教一篇、就要她們寫至少八百字讀后感甚至還要仿寫那種。
新婚夜哎,她真的不愿意想起太多次上學的日子。
先生打的手板可疼了
她只問“二爺的劍法是怎么學的”
崔玨道“崔家祖訓,不可只為讀書荒廢四體,因此崔家男子人人習武,女子也可學騎射拳腳。我幼時的武藝為世交方指揮所教,后來隨父兄各處為官,又換過幾位先生。”
他便說“你若想學,家里方便,我可尋個女先生來”
“二爺”紀明遙趕緊喚了一聲。
教騎射習武的女先生,安國公府有的是哇是她不想學。
她感覺到了,崔玨應該沒把她的大實話當真。
但實際的她,和目前為止他眼中的她,應該真的不一樣。
左右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可能再反悔。真叫他察覺到她的本性,可能又要花許多時間互相消化。
那具體怎么和他相處,就明日再慢慢摸索,現在她想趕緊問明白一個問題就歇下。
不然,一會她真的會睡著。
怕崔玨被打斷說話心有不快,紀明遙反握住他,又謹慎地靠近他一寸。
看他真沒生氣,她才笑問“是我忽然想起今日拜堂后,竟是軟轎抬我來的。不知這軟轎是何人安排”
夫人靠近了。
崔玨順勢松開她的手,攬上她的肩頭,還記得回答“是大嫂安排的。”
“果然是孟姐姐”紀明遙說。
明日一定要當面相謝。
崔玨的手到她腰間便停下,沒有進一步動作。
他說“該改口了。”
他的父母兄嫂,今后也同是她的家人。
“明日再改。”紀明遙腰間酥麻。
她從沒和異性這樣靠近親密過,不由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