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然有些尷尬了,他沒想到看似憨厚的大叔居然如此勇猛,是開敞篷拖拉機的大佬。
拖拉機后方根本沒有座位,只有左右兩邊兩塊暗紅色的鐵皮,鐵皮上有些地方的油漆已經磨掉了,有一塊塊明顯的黑色斑駁。
吳浩然可以想象出坐在上面是什么感覺,他心里開始猶豫,要不,干脆等下午的班車?
大叔見吳浩然沒什么動作,看了一眼他手中緊緊抓著的行李箱便心領神會了,肯定是這個小伙子的行李太重,沒辦法一個人把它扛到拖拉機上面。
大叔把嘴里的煙尾一扔,順便用腳上的解放鞋在黃泥地上踩了一腳,然后徑直走到了吳浩然的身邊,二話不說的把他的行李箱扔了上去。
大叔的動作輕車熟路,看起來流暢無比,應該是經常需要把貨物往拖拉機上扔。不過行李箱拿在手里的時候,大叔的心里還是略微有些疑惑,小伙子的行李也不重啊,現在城市里的年輕人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吳浩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啪的一聲裝進拖拉機,大叔如此熱情的幫助自己,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只好笑著道謝之后,抓著拖拉機后方的扶手,兩只腳有些艱難的跨了上去。
大叔回到了他的駕駛室,點燃柴油發動機,拖拉機發出了突突突有節奏的聲響,一股青煙從機頭冒了出來。
“小伙子,坐穩了,”大叔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拖拉機在他的控制之下緩緩開動。
吳浩然本來是站著的,但他很快就發現這輛敞篷車的震動幅度實在太大,就算抓著欄桿也很難站穩,只好往左邊移動了一些,然后順勢坐在左側的鐵皮上。
這輛拖拉機已經在露天停車場曬了一個上午了,鐵皮又是最能吸收熱量的材質,吳浩然一屁股坐下去,瞬間有種坐進火堆里的感覺。
牙齒嘶的一聲,吳浩然的屁股觸電般的抬起,整個人保持著一種要坐不坐的怪異姿勢,臉上盡是痛苦異常的表情。
正在開拖拉機的大叔聽到響動,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吳浩然被鐵皮燙的齜牙咧嘴,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剛開始有點燙,等過一陣就好了。”
吳浩然擠出了頗為尷尬的笑容,他抬眼看了看大叔身下的座位,跟自己這邊一樣也是一塊暗紅色的鐵皮。但大叔就一直坐在上面沒有動過,一開始還悠哉悠哉的抽了半根煙,看來大叔的屁股是練過的...
拖拉機在縣城開了一段,這樣的車居然也能在市區道路上暢通無阻,本地市民早就習慣了道路上有卡車、拖拉機和三輪。
正如大叔所說,鐵皮過了一陣子就不燙了,吳浩然總算可以淡定的坐在上面,看著街道兩旁人來人往。
這里應該是經濟比較落后的地方,吳浩然看了很久都沒有一輛上檔次的小轎車出現,馬路上很多人都是騎著自己的自行車,車前的籃子里放著剛買的青菜,用摩托車改裝的小三輪成了另外一種形式的出租車,每當從吳浩然身旁駛過,噪聲比他坐的拖拉機還大。
所謂的市區,其實也就是一條幾百米長的街道而已,拖拉機開了幾分鐘就到盡頭了,不過大叔卻在這時將拖拉機停了下來。
“小伙子,稍等幾分鐘,我還有一個東西要裝回去,”大叔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
吳浩然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已經開始適應坐拖拉機的感覺,雖然拖拉機開動的時候總是顫抖個不停,讓他的牙齒也跟著上下打架,有時重重地一個顛簸,會讓他的屁股感到一陣生疼,但吳浩然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忍受的。畢竟坐這種敞篷車的機會也不多,如果往好處想,坐在上面的空氣還是很不錯的,有時抓著欄桿雙腳叉開站立起來,還甚是拉風。
吳浩然如此這般安慰自己,也可以說是在做一種心理建設,路線圖不是說這次任務是探險嗎?就把坐拖拉機也當成探險的一部分好了,反正只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黎明村就行。
吳浩然心理建設做好的時候,大叔也重新出現了,他的雙手抱著一個東西,白白的胖胖的,還是一個活物。
大叔臉上滿是春光,就像是抱著自己的新娘子要入洞房,他的手掌還不客氣的在活物白嫩的身體上摸索了幾下。
吳浩然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到大叔走到拖拉機的后方,再次將手里的活物像之前的行李箱一樣扔了上來。
“剛買了一頭母豬,明年這個時候就可以下崽了,”大叔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大堆小豬擠在一起吃奶的場景。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拖拉機后方的欄桿鎖起來,這樣母豬就不會從車上掉下去了。
吳浩然條件反射的往后坐了坐,因為那頭母豬看上去一點都不怕生,才剛見面就沖著他跑了過來,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嘴里還嗷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