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白手起家擺攤打出名氣,積累一批回頭客后當即開了飯館。而自打開了飯館以后又是從早干到晚,一個月便只歇息一天。可以說現在宋家好食賬上的每一個銅板上都有宋墨玉的汗水。
宋飛鴻又哪里能因為自己的瞻前顧后再多費兩個月的人工錢女兒都不怕他怕個屁干了
“好一言為定”宋墨玉見老爹應下,在朝霞映照下笑容活潑而又明媚,帶著一點計謀得逞的愉悅。
“吃板栗嗎”宋墨玉又從布袋子里拿出一包油亮亮的糖炒板栗,上面還有些熱乎氣。
上回宋墨玉和霜霜一塊在縣城里頭買了糖炒板栗吃,把她饞得不行,回去后便自己琢磨著炒出來,然后把這道零食添進了菜單子里,和瓜子花生核桃一類的放在一塊。
一斤生板栗八文錢,她賣的板栗半斤十二文錢,沒想到也賣得十分暢銷。且炒板栗不是什么難的手藝,羅芷一上手就會,眼下她帶出來的這包正是羅芷的手藝。和宋墨玉做的只有細微的差別,不是非常挑剔敏感的客人根本吃不出差別。
“我不吃,吃多了嗓子渴。”宋飛鴻腦子里還在想著養豬場的事。
陳司懸笑了“這板栗你不是說要拿到縣衙去送給縣令和主簿的嗎你怎么路上還吃起來了。”
別的商戶好容易見到官爺,都恨不得又送金又送銀的,就宋墨玉送些不值錢的吃食。只不過以那匡英州和邵仲平的為人,只怕連這點不值錢的吃食都是送不出去的。
“我帶了好多,除去送他們的還多的是,你吃不吃”宋墨玉嘴里嚼著板栗,又把手中剝好的那顆遞到陳司懸面前。
陳司懸一只手勒住韁繩,另一只手掠過宋墨玉的手心取走那顆尚且溫熱的板栗。
板栗好吃,陳司懸只覺得這條去縣城的路再長一點才好。
說來也巧,今天在縣衙門口值守當差的,其中有一位便是那天去云鶴鎮告知宋墨玉過契事宜的差役。
“兩位大人。”宋墨玉行了個禮,宋飛鴻和陳司懸跟在她身后一左一右點了個頭,仿佛兩個護衛一般。
“宋掌柜你可來了,方才我們大人還差人來問過,說要是見你來了即刻請進去,沒想到你們倒是提早來了。”那衙役倒與他旁的同僚不同,是個愛笑且健談的,穿著這身差役的衣裳,沒有一點架子,一派隨和的模樣。
對方好打交道,宋墨玉臉上也是笑盈盈“與大人約定晌午,自然不敢遲來,早到了半個時辰只望不要打擾大人才好。”
說著她又把手里的板栗遞了兩包過去,門口兩位當差的,正好一人一包。只說是自家做的,不值幾個錢。
差役本來是笑著的,見狀頓時神情大變連忙擺手,甚至恨不得遠離宋墨玉三丈“宋掌柜你這可使不得。自打于佑下獄,縣衙上下便下了禁令,若是再有人敢貪墨百姓的東西,價錢小的先打二十個板子,受完罰要站在縣衙門口舉著我再也不敢了的牌子供人觀看,且還要親自去農戶家里幫忙種地。重則可是下獄或者流放。”
宋墨玉幾人聽了都有些不敢相信。
往前都說縣衙里就是黑漆漆的無底洞,雁過還得拔毛呢。即便是匡英州上任后這股風氣似乎也一直存在。現在想來,或許是匡英州為了一擊即中一直隱忍不發,直等到于佑入獄才開始這等大刀闊斧的改革。
收受賄賂便要下地務農,這倒不失為一個讓這改革循序漸進的好辦法。陳司懸暗想。
宋墨玉只得把那兩包收回到袋子里,差役這才松了口氣帶著他們進去。
“爹,一會進去以后就由你和邵大人他們交涉吧。”宋墨玉看了她爹一眼,自己默默退后兩步讓宋飛鴻向前,她則和陳司懸站到了一排。
宋飛鴻瞪圓了眼睛,還想退后讓女兒向前卻發覺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一只腳邁進了兩位大人正喝茶交談的大堂內。
宋飛鴻只得硬著頭皮向前,率先朝上座的大人拱手“草民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