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搞成這樣”陳司懸看著陳平衣服上的諸多泥點,“退開些。阿玉說了這里頭要保持干凈。”
慘遭嫌棄的陳平默默退到墻角“我等會就去洗。”
“嗯。等你洗干凈了去縣城把東西取回來。”陳司懸道。他退后幾步看著這幾個醬缸的擺放位置,很是滿意。
“是。”陳平知道那是夫人從鏡州寄來給少夫人的禮物,算日子今天應該已經到了。
“取什么東西”宋墨玉的聲音陡然在門外響起。
“陳平說他弟弟給他寄了東西,但是寄到縣城了。”陳司懸笑了笑。
“你還有弟弟招工的時候你不是說來投奔親戚,被親戚趕出來的嗎”宋墨玉打量著陳平。
陳平干笑了兩聲“掌柜的,是這樣的。我有個弟弟打小就跟著一個搞雜耍的走了,天南海北的,我們倆兄弟很難見上面,都是各自過活。他輾轉打聽許久才知道我來了這里,所以給我捎東西了。”
宋墨玉同情地看著陳平一眼“那你收拾收拾早點去吧,要是你那弟弟得空來寶陵,你就叫他來我們飯館吃飯,我給你打五折。”
“好”陳平高高興興走了。
等他走了,宋墨玉看著陳司懸“你倆關系倒是好,他抬完筍立馬就跑來找你了。什么時候出來的我都沒看見。”
“都姓陳,說不定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陳司懸有得是說辭。
“我懂我懂,基友嘛。”宋墨玉心里暗道。
宋墨玉在醬坊里轉來看去,這里做醬要用到的器具差不多都備齊了,就是還得再打掃打掃確保徹底干凈。
她在看壇子,陳司懸則側過身,目光落在宋墨玉的發髻上。烏發如云,那發髻上斜插一支墨玉發簪,側面又插著一支銀制的玉珠步搖。不用說都是蘇如霜送的。而且還都很貼合宋墨玉的氣質。
宋墨玉戴的那對耳墜則是紀嫣送的。墜子是一個小巧玲瓏的銀制古瓶,上方加了一顆綠松石,好似瓶中露出的一點春意。走路時耳墜隨之晃動,柔美雅致。
好在陳司懸沒打算送發簪也沒打算送耳飾,不然還真沒有他發揮的余地了。
“感覺這里還能再擺一張桌子。”宋墨玉指了指角落對著陳司懸說。
卻無人應答。
她回頭時正看到陳司懸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得不說,陳司懸沉靜起來,就有了他們初次見面時,那副遺世獨立的貴公子模樣。這人的皮囊當真是生得好。
宋墨玉走過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卻不想陳司懸這時候回過神來,陡然看向她。
兩人的距離一下變得極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宋墨玉一瞬間懊惱起來。
自那天陳司懸說出那番表妹的言論后,她便刻意不和陳司懸處在只有兩人的環境中,以免尷尬。
只是最近被牛群的事情一擾,宋墨玉就把這事忘到腦后,實在是沒有記性。
做菜,她在行。做生意,她也算門兒清。
但是男女之情,她只在小說和電視劇里見過,穿越來后與宋墨玉稍微有點感情牽扯的,又是李修文那號上不得臺面的人。而她身邊的,爹和娘之間已經是濃濃的親情了。
宋墨玉實在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歡一個人,也不知道陳司懸說的喜歡,說的親上加親幾分真幾分假。
不知道,就沒有辦法回應,也不敢輕易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