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行禮,乖乖跟著走了。
弘歷尷尬的笑笑“額娘”
熹貴妃先喝了口茶,方道“你已經貴為親王,還協同理政了,愿意做你的格格的人家,數不勝數。”
弘歷早就猜到了熹貴妃的意思,他額娘從頭到尾就不同意溫晚委屈做個格格,哪怕來日貴不可言,她也不愿意的。
以前是溫晚自己愿意,額娘不愿也只能生悶氣,但現在溫晚不記得了。
便又出現了轉機。
弘歷沒有猶豫的道“額娘,溫晚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以前就心思單純,額娘不也擔心她被人誆騙欺負了去現在她什么都不記得了,過的猶如驚弓之鳥,方才我看她,她卻是似乎不由自主對額娘十分依賴,這是她同她親生額娘都沒有的反應,可見是同額娘有大緣分,她來日入宮,若能時常見到額娘,額娘放心,她日子也好過一些。”
弘歷緩緩說完,熹貴妃卻只看著他,似乎不為所動。
已經獨當一面的寶親王,突然就有些卸了氣一般,苦笑道“額娘,我不愿放手。”
“求額娘成全。”
熹貴妃騰地沉下臉色“都說愛新覺羅氏出情種怎么你也要學先祖”
“那些被君王獨寵眷顧的女人,可都子嗣艱難,紅顏薄命”
“你若生出了心魔,我看也不必等她日后艱難坎坷,如今就送她或一道白綾或青燈古佛,了此一生罷了”
弘歷趕緊跪下“額娘息怒”
“兒子再沒有那樣的心思,天下為重,兒子當效仿皇祖父后宮平衡,雨露均沾。”
弘歷沒有提他皇阿瑪,畢竟他皇阿瑪的敦肅皇貴妃年氏在世時,跟獨寵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貢品里頭獨一份的紅蓮鐲子,你也敢越過富察氏給她她什么都不懂若真是戴了出去被人當做了把柄,你該如何”
弘歷自知理虧“兒子一時糊涂,覺得那個鐲子襯她,如今她是戴不得,是委屈她了,可以后什么好東西她也用得”
到底還是暗搓搓的表示,來日會給溫晚高位,不會虧待了她。
“不過兒子十分尊重富察氏,溫晚心性單純,也不會生出僭越之心,富察氏聰慧,想必也知道,與其是旁人倒不如是溫晚”
熹貴妃臉色緩了緩,仿佛有些無計可施了。
其實她方才不過是故作冷酷,表個態度。
她心知弘歷是個風流人物,怎么可能一心在溫晚身上便是有,也只是一時的,可他若這一時表現的不管不顧,會給溫晚招來大禍。
她這樣也算是給弘歷提個醒。
要偏愛,也不能太明顯。
“溫晚如今的性子,的確有些驚弓之鳥,又純粹懵懂。”
“我也有心留她在身邊,護著,只是,若入了你的府,名分上差了點,我也不能越過富察氏,時常讓她入宮陪伴,富察氏畢竟賢德的很,讓你安心政務無后顧之憂,又養了嫡子嫡女嫡福晉的臉面,我是要顧及的。”
“且你后宅的女人不少,隨便一個就能讓她跌個跟頭,日子不知要多么艱難。”
“你該知道,她以前的性子,她是不會找你訴苦的這幾日她心中那樣擔驚受怕茫然無措,也不曾表露太多就是怕她額娘阿瑪傷心,可見就是沒了記憶性子還是一樣的。”
“她以前何曾同你鬧過你同福晉琴瑟和鳴,她也只是背地里自己難過,這次高氏的事兒,實在是你說話太嚴重了些,將同她的情分說的一文不值不然她何至于了無生趣”
“你也莫要說你能護著她這樣的話來,你自己說了天下為重,你皇阿瑪如今重用你,隔三差五就讓你在園子里理政,你哪有閑暇回府照顧她就是隨侍園中,若富察氏不派她去,你又能去打福晉的臉么”
“弘歷,若是旁的什么女人,你喜歡,后腳額娘就能給你送進府里去,但溫晚不是什么旁的人。”
“是我養大的。”
敦肅皇貴妃專寵的時候,她是靠著溫晚的可愛活潑熬下來的。
熬著熬著,老了老了,心也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