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井伊直弼緩緩收住了笑聲,“原來如此。”
“天璋院殿下,原來您是擔心我會再復刻一次當年對一橋派的嚴厲鎮壓啊。”
“看樣子,天璋院殿下您仍非常同情當年遭到我嚴厲鎮壓的一橋派成員呢”
天璋院不做應答。
但她這將小巧的下巴給高高昂著的動作,已經替她給井伊直弼做了無聲、有力的回應。
井伊直弼幽幽地發出了幾道耐人尋味的“呵呵”笑聲。
“天璋院殿下,您應該還記得當年的一橋派的核心成員們,都有誰吧”
“水戶藩藩主德川齊昭、越前福井藩藩主松平慶永、土佐藩藩主山內豐信、宇和島藩藩主伊達齊城、以及您的養父薩摩藩藩主島津齊彬。”
井伊直弼猛地揚起視線,向天璋院刺去刀鋒般的犀利視線。
天璋院眼中的光芒,此刻微微閃動。
“天璋院殿下您瞧瞧這個名單都是各大雄藩的藩主”
“他們的口號倒喊得很漂亮。”
“什么值此國難之際,需要有一個有過人才干的將軍來主持大局。”
“哼嘴上說著是為了幕府、為了國家,但實質上他們個個心懷鬼胎”
“之所以想扶持那個一橋慶喜上位,只不過是為了增強他們在幕府里的影響力,借此來為他們的藩國、他們的家族謀取最大的利益罷了。”
“退一步講他們所欲扶持的那個一橋慶喜,當真配得上賢明之名嗎”
“那個一橋慶喜我也見過數面,依臣之所見,這個一橋慶喜只不過是一個讀書讀到腦子發迂的書呆子”
“他這種書呆子在平日里看上去似乎很靠得住,但一旦到了危難之時,往往就會變得完全派不上用場”
“除了腦子發迂之外,他還完全沒有能擔起征夷大將軍這一大任的膽魄。”
“沒有能決斷大事該有的魄力。”
“他就屬于那種絕對會在兩軍對壘、己方一旦陷入劣勢,就會倉皇拋下自己的軍隊,獨自逃亡的窩囊廢”
“若是讓一橋慶喜來接任將軍之位,除非他會英年早逝,否則臣毫不懷疑他一定會成為我江戶幕府的末代將軍。”
“若任由這些各懷鬼胎的魑魅魍魎在那群魔亂舞,那么幕府、那么這個國家,將永無寧日”
“臣為確保國家不會因這些宵小之輩而產生分裂、動蕩,對他們展開了嚴厲鎮壓,何錯之有”
“歷史終會證明的,臣與他們,誰才是忠臣”
井伊直弼的聲調,越發激昂。
“天璋院殿下,您雖是薩摩藩藩主島津齊彬的養女,但您同時也是我幕府的大御臺所”
“臣希望您無論如何都要把幕府的利益放在首位”
井伊直弼特地將“幕府”這個字眼的讀音給咬得極重。
天璋院殿下的胸口,在井伊直弼的話音完全落下后,起伏速度陡然變得更急促了幾分。
“大老大人。”面沉似水的天璋院沉聲道,“您有您的堅持,妾身也有妾身的堅持”
“在我進入大奧之時,我發過誓言定會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鞠躬盡瘁”
天璋院特地將“國家”這個字眼的讀音給咬得極重。
注大奧江戶時代,江戶城內將軍的生母、子女、正室御臺所、側室和各女官的住處,可理解成江戶時代的將軍的后宮,除將軍之外,任何男性都不得靠近大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