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嘴角稍稍往下耷拉,頻繁眨巴美目,眼眸水潤潤的,使人見之猶憐。
如此神態,就差直接將“擔憂”和“不舍”寫在臉上了。
二女于當下所展現出的截然不同的兩種神情,是雙方性格的最真實寫照。
青登見狀,不禁無奈一笑。
上次看見木下舞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在送別古牧夫婦的時候。
2個多月前,即近藤勇和松井常的婚禮圓滿結束過后沒幾天,古牧吾郎與古牧町這倆夫妻便以“我們該回京都繼續賣和果子了”為由,離開江戶。
青登還蠻喜歡古牧吾郎這位講話挺有趣的大叔的,所以他也有參與給這對夫妻的送別。
是時,木下舞哭得稀里嘩啦的,緊抱著阿町的腰,央求他們再在江戶多住幾天。
只可惜,古牧夫婦去意已決。
除了木下舞哭得梨花帶雨之外,整場送別不論是形式還是氛圍,都非常地樸素。
前來給這對中年夫婦送別的人,只有桐生老板、木下舞和青登。
古牧吾郎只跟桐生老板簡單地互道了聲“多保重了”他們倆人仿佛對這樣的離別,已很是習慣。所以雙方里的不論哪個誰,皆神色澹然,語氣平靜。
不過,古牧吾郎給青登遞上的送別辭,倒是不少。
“橘君,有緣再見了。我有種預感我們會再度見面的就在不久后的未來。”古牧吾郎面帶平和微笑地如是說。
說來也怪。青登于冥冥之中,也覺得他與這位愛穿淺蔥色羽織的大叔的緣分未盡。
會再與他相見的這一天,指日可待。
木下舞本就是一個感情很充沛的姑娘,所以倒也不怪得她目下毫不掩飾地展示她的擔憂與不舍之情。
雖說甲斐距離江戶很近,若以正常的速度行走,以及別出現暴風雨等極端天氣的話,來回一趟僅需7、8天的時間。但青登此趟遠行不是去旅游,而是把腦袋別腰上、提刀子與窮兇極惡的山賊打仗。
什么時候回來這個誰也說不好。誰也不知道這場仗將要打多久。
況且,說得難聽、極端一點此番一別,青登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畢竟青登可沒有“絕對不會死”的天賦。
就在這個時候,青登在前方的街道一側,又發現一波熟悉的人。
“橘君橘君橘君”
如果說左那子是白狐,木下舞是貓的話,那么總司就是一條熱情、黏人、喜歡沖人搖尾巴的小狗狗。
此時此刻,這條大病初愈,精神頭剛恢復回往常模樣的小狗狗,正騎跨在井上源三郎的肩上,一邊開朗地笑,一邊向青登用力揮手。
近藤、松井常、周助、阿筆、土方、齋藤、永倉試衛館的大伙兒們都來了。
原田左之助這個“大社牛”,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異樣視線,擎著一桿上書一個大大“試”字的旗幟并用力揮動這面旗幟,是土方、原田、永倉他們于前陣子無聊做出來的“館旗”。
除了九兵衛這位為橘家服侍了大半生的老仆,正滿面憂慮之外,不論是熱情似火的總司,還是冷靜如冰的齋藤,都沒有向青登顯露出傷感、擔心等任何負面情緒他們的臉上、眼里,只能找到純粹的鼓舞、勉勵。
極個別人比如功名心很重的永倉新八,以及平日里喜以打架作娛樂的土方歲三,他們的童仁深處隱約可見澹澹的艷羨。
不僅小千葉劍館和千事屋,就連試衛館也來人送他了而且還是全員出動。感到心頭一暖的青登,后知后覺地驚覺自己的唇角正大幅度地上彎著。
“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