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極了的青登,“咕冬咕冬”地牛飲了十數秒鐘他沒有將葫蘆里的酒水全部喝完。他特地留下大概2口的量,將其傾灑到自己的后脖頸上。
酒水順著脖頸滑進后背。
清爽冰涼的觸感使青登本已疲乏的精神一振。
原本像大理石般僵硬沉重的四肢肌肉,也重新變得有力且富有韌性。
“若還有人有力氣就跟我來”
青登將手中空了的葫蘆,隨意地摔至腳邊。
“我要追殲殘敵”
青登此言一出,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露出啞然的神情。
金澤忠輔與水島任三郎對視一眼。隨后,前者神情凝重地沉聲道
“橘君。我懂你的意思。匪軍業已潰敗,正是對他們發動追擊,擴大戰果的大好時候。可是你看,隊士們現在都已經精疲力竭了,此時展開追擊,恐會遭遇不測風云。”
黏著潰兵們的屁股打,擴大戰果這種簡單的道理,在火付盜賊改奉公日久的金澤忠輔和水島任三郎,自是曉得。
假使條件允許的話,他們兩個早就下令追擊了。
但是,就如金澤忠輔適才所說的相馬眾確實是已經潰敗,但他們這邊也沒有力氣再展開任何大規模的作戰行動了。
舉目望去,絕大部分隊士,不是正氣喘如牛,就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時,不遠處的人堆里,忽然響起一道弱弱的聲音
“要不我們去請示一下我孫子君”
發出這句提議的人,正是八番隊隊長風間信義。
相比起自戰端一開,握刀的手幾乎就沒停下來過的王、虎、犬,風間信義身上的衣服,簡直不要太干凈幾乎不見半點血跡,只被蒙上了些許塵土。
我孫子是本次西征的主帥、總指揮。所以作戰時每臨大事,直接向他反映準沒錯。
然而我孫子目下正坐鎮于山腳下的本陣。
若要找他請示,還得派人下山這一來一回之下,將會耽擱不少的時間,導致寶貴的戰機流失。
最佳的追擊窗口期就那么短。一旦錯過,敵人就能漸漸回過神來。
屆時,“追殲戰”就會變為新的“攻堅戰”。
青登抿了抿唇,稍作思忖后,道
“金澤君,我知道吾等麾下皆已累極。”
“但是”
青登一轉話鋒的同時,抬高聲量與音調。“穿云裂石”、“金嗓”、“鶯啼”發動。
“狹路相逢勇者勝。決定戰爭勝負的一大重要因素,不就是比哪一方的意志力更強、更能堅持下去嗎”
“為了接收倉皇逃竄的潰兵,匪軍設在山道上的第2道關卡,現在肯定正大開著也就是說,匪軍的第2道關卡目前正處于組織混亂的狀態”
“吾等即刻展開追擊的話,完全有機會趁著匪軍眼下尚未從失序狀態中恢復過來,將他們的第2道關卡也一口氣奪下”
“假使放任他們從容退守,那么只需一晚的功夫,他們就能在他們的第2道關卡上重新站穩腳跟”
“屆時,就要再打一場與今日一樣艱辛的苦戰”
“與其這樣,我寧愿繃緊神經、咬緊牙關,畢其功于一役,將匪軍追殺到天涯海角就在今天,把所有能拿下的匪軍據點全部拿下”
青登有理、有據、有氣勢地提出了他的意見。
霎時,不少人的表情變了他們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隊士們不論是哪支番隊的,皆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金澤忠輔沉下眼皮、微微垂首,面露思考之色是否要采納青登的意見,全系于肩擔“副將”、“前線總指揮”之重任的他的一念之間。
金澤忠輔看了眼身旁的水島任三郎,想要征詢這位老戰友的意見。
“”水島任三郎同樣一言不發。
只不過,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后,便向金澤忠輔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