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比預想中的要緊張得多。
明明時下正值初冬,頭頂也正有無數雪花亂飄,但金澤忠輔此時的額前卻冒出了一圈細汗。
敞開胸膛的金澤忠輔,一邊以手作扇,一邊接著侃侃而談
“橘君,不是我自吹自擂呀,小琴她確實是個好姑娘。”
金澤忠輔扳起第一根指頭。
“首先相貌沒得說。年方二九,與你同齡。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明眸皓齒,蛾眉螓首。”
“除了個子太高了之外,外形上沒有任何毛病而這僅有的一處毛病,對橘君你來說根本不是事兒,因為你比小琴還要高,跟小琴站在一塊兒時,不會被那些長舌人說閑話。”
金澤忠輔扳起第二根指頭。
“其次家境很好。”
“我金澤家是家祿1000石的旗本,家世清白得連咱們頭頂的雪花見了都要自慚形穢雖不是名門望族,但也從來不出小人”
說這句話時,金澤忠輔挺了挺胸膛,面龐上充滿了自豪之情。
“最后”
金澤忠輔扳起第三根指頭。
“小琴是個高情遠韻的撫子,并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潑婦。”
“不僅劍術高超,日后成家了能很好地看家護院,而且武家之女該懂的技能刺繡、插花、茶道、香道她無一不精。”
“總的來說,除了性情偶爾有些太急躁、沖動了之外,小琴的身上沒有任何難以忍受的缺點。”
話說到這,金澤忠輔緩緩放下豎起的3根指頭。
他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傷心事似的,“唉”的一聲將肺里殘存的空氣,化為了被冬季的寒風凍成白霧的長長嘆息。
“啊,差點忘了小琴她還有一項缺點眼光太高。”
“早在3年前,我跟父親、母親就給小琴介紹過不少很優秀的男性。”
“但對于我們介紹的那些才俊小琴總有兩點不喜歡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
“因此,在發現小琴對你傾心時,我真的很高興這個臭丫頭總算是開竅了。”
“橘君喲,若是錯過了你,等小琴再遇到能讓她產生強烈好感的優秀菁英,真不知要到何時了,所以我現在才會那么迫不及待地問你是否有意跟小琴成親。”
“那么橘君,你怎么想呢”
金澤忠輔臉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消失,表情漸趨嚴肅。
“你怎么看待小琴”
“你喜歡她嗎”
“有意與她結婚嗎”
“你若也喜歡小琴,那等日后回江戶了,我可以立即幫你們倆張羅最遲2個月后,你我就能結成親家”
金澤忠輔機關槍一般的快速、連續發問,直砸得青登的腦袋發暈。
“”
青登啞然地垂下腦袋,眼睛直直地盯著腳尖前方的雪地。
青登之所以突然低頭,當然不是因為地上有什么能吸引他視線的物事,只單純地是因為低著頭,不與金澤忠輔對視,能使他的心情莫名地感到舒暢。
不過,即使低下了腦袋,青登也依舊能感受得到金澤忠輔那蘊含強烈意志的視線,頭皮有種時隱時現的灼燒感。
回想金澤忠輔適才所說的他講得一點兒也不錯。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看,金澤琴都是十分優秀的女性。
要顏值有顏值,要才華有才華,要家境有家境。完全當得起小千葉劍館的好事者們給她的綽號“小左那子”。
能夠被冠上“千葉左那子的劣化版”之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得上是一種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不知有多少女性,連跟左那子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