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江戶幕府的治理下,以江戶為首的關東地區已被建設極為繁榮昌盛,可京都人依舊看不起關東人。
直至江戶幕府都已經統治日本近300年的現在,仍有不少京都人蔑稱關東人為“東夷”。
不過,京都人的地域歧視雖很嚴重,但關東人細致點講,就是江戶人也好不到哪去。
除京都人以外,就屬江戶人的地域歧視最為嚴重。
單論歷史底蘊,別說是與京都、奈良這種已經存在上千年的古都相比了,哪怕是放眼日本全土,江戶在諸城中都算是較“年輕”的那一類。
在三百年前,江戶這片地頭還是一片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嶺,直到德川家康入住關東后,才漸漸地被營建起如今的日本第一大城。
江戶是當今幕府的統治中心,受此心理的影響,江戶人難免會心生驕橫之心。
不管你是哪個藩國的藩士,說到底都只是我們幕府的附庸
江戶人尤其是地位與清朝的八旗子弟相似的幕臣子弟們歧視異鄉人,這種事情普遍得都不能稱之為“新聞”了。
這幫人的臭毛病可真多啊
心中如此暗道的青登,對這群自高自大的儒生又多了幾分厭惡。
“足下。”雀斑臉以毫不客氣的強硬聲調,一字一頓地道,“敢問你剛才笑個什么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你瞥了我們一眼,然后一臉不屑地冷笑一聲,你這是何意思莫不是在嘲笑我等”
雀斑臉的提問一句比一句犀利。
他每問一句,他與其身旁的其他儒生,投向青登的眼神,便多一分銳利。
周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愈發凝重。
本已經決定不與這群儒生多計較的青登,現在不禁感到心頭火起。
青登本就看這群腐儒不順眼。他一向討厭腐儒不,精確點講,是討厭所有腦袋不正常的傻逼。
實質上,青登本身并不討厭儒學。
孔子所創立的最初的儒學,與后世經過董仲舒、朱熹之流改造過的儒學,根本不是同一種東西。
前者是有許多可取之處,在一定程度上能引人向善的學說。
而后者,不過只是向封建統治者便利的好用工具。
青登主要是對后者有較多成見。
所謂腐儒,主要分兩類。
其一,只知讀書,讀書讀傻了的呆子。
不知變通,思想迂腐陳舊,固步自封,鐘愛于厚古薄今,滿口“之乎者也”、“祖宗之法不可變也”,儒學的真正精華一點兒不通,孔子提倡的君子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一點兒也不學,儒學里的各類糟粕,倒是掌握了個十成十。
其二,便是揣著明白裝湖涂的吸血蟲。
這種人很清楚淪為統治工具的儒術的種種利害,但他們就是故作目瞎耳聾,執意堅持維續儒學在思想領域里的統治地位。
這一切,只因他們是推廣儒學的既得利益者們。
只要儒學仍大行其道,他們就能趴在國家和百姓的身上瘋狂吸血,吸得滿腦腸肥。
從眼前這群儒生方才的那副信誓旦旦地論述恢復井田制的必要性、自嘆生不逢時的悲憤勁兒來看他們毫無疑問地是屬于上述的第一類腐儒讀書讀傻了的傻逼。
對面前這幫腐儒的無端找茬的不爽,以及對他們本身之存在的反感,在青登的內心一下子長大膨脹。
等青登自個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哈哈哈地笑出聲來了。
我懶得例會你們這群剛才一直在貶損我的腐儒,你們倒好,自己找上門來了
面對這種主動湊過來尋他晦氣的人與事,青登從不退縮、祈和,他向來都是絲毫不慫地頂上去,與其正面開片。
前有討夷組的瘋子們,后有火付盜賊改內不服他管教的部下們這些人之后的下場,都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