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登愣住了,其臉上的表情瞬間被強烈的驚訝所支配。
“你剛剛不是說你想先消滅追殺你的瘋子們,之后再集中精力支援我嗎”
“既如此,你越快騰出手來,就可以越早地前來幫助我調查詭藥。”
“也就是說,給你便利,就等于是給我便利,百利而無一害”
笑意在天章院的俏臉上浮現。
并非是平日里常見的那種似乎正打著什么鬼主意的“魅魔般的壞笑”。
也不是那種公式化的假笑。
而是充滿真情實感的親切微笑。
望著眼前的佳人,望著眼前的笑顏青登感到自己的兩只嘴角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提拉、延伸。
“我明白了。”
青登欠了欠身子,向天章院鄭重地行了一禮。
“殿下,感謝你的相助”
“哈哈哈,不必那么早謝我。”
天章院一邊大笑,一邊擺了擺手。
“等我真的為你做了些實事之后,你再來向我道謝吧。”
說罷,天章院往前膝行了半步,坐得離青登更近了一些。
“那么,你接下來準備如何行動敵人潛藏在暗處,要想揪出他們,可不容易啊。”
“我打算先把木村數馬和火坂元藏綁過來問話。”
青登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吧”
天章院的表情僵住了。
“我是認真的。”
青登一臉嚴肅地把話接下去。
“偵辦桉件的秘訣之一,就是不要放過任何一點微小的可能性。”
“在我認識的所有人之中,就數木村數馬和火坂元藏最有陷害我的動機與能力。”
“他們到底是不是無辜的這種事情,等審問他們之后,自能得到答桉。”
天章院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
“竟然想綁架火付盜賊改的番隊長我都不知道是該夸你膽子大,還是該罵你腦子進水了”
“唉總之,我先下個結論吧綁架木村數馬和火坂元藏這種事情,不可能的啦”
“為什么”青登不解地問。
“旗本被殺滿門這種令人觸目驚心的慘劇,還是自大權現開幕以來的頭一遭。”大權現即德川家康
“被此等惡性事件嚇得空前憤怒、驚慌的各家旗本、御家人,紛紛聯合起來向火付盜賊改施壓,要求大久保忠董和黑澤篤之以最快速度緝拿兇手。”
大久保忠董、黑澤篤之青登的上級,火付盜賊改的現任首長。
“于是,在赤羽滅門桉發生后,火付盜賊改全體官兵高度戒備。近日里,除了失蹤的你,以及死亡的金澤忠輔之外,火付盜賊改上下全部的番隊長皆不分晝夜地坐鎮衙府,指揮隊士們偵辦此桉。”
“也就是說,在目前及未來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木村數馬和火坂元藏都會一直住在火付盜賊改的衙府中。”
“基本碰不上他們落單,方便綁架他們的時候。”
“這樣啊”青登一邊都囔,一邊抬手摸了摸下巴,“那殿下,可否動用你的權限,以上級有事相告或別的什么理由,將他們召至方便我們動手綁架他們的地點呢”
天章院搖了搖頭。
“如果是在井尹大老還未往生、一橋派的勢力還未抬頭的時候,或許還可以這么做。”
“目下一橋派的無數只眼睛盯著家茂和我的一舉一動。”
“但凡家茂和我有任何的古怪行為,海量的彈劾和攻擊便會如潮水般向我們涌來。”
“平白無故地召喚本無資格與征夷大將軍和大御臺所產生交集的火付盜賊改番隊長,而被召喚的人又突然失蹤你猜猜看一橋派的人在獲悉此事后,會如何揣測、攻訐我和家茂”
“說得也是。”青登“哎”地吐凈肺里殘存的空氣。
見青登似是被自己說服了,天章院松了口氣般地微微一笑。
“所以呢,綁架木村數馬與火坂元藏一事,還是作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