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登聞言,連忙收了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依著瓜生秀的指示擠開人流,走到她所指的那顆櫻花樹的樹底下。
瓜生秀所挑的這塊地方,位置很不錯。
正好能將秋葉山常燈明以及其附近區域盡收眼底。
瓜生秀一手扶著青登的后背,另一手則并攏五指搭在眉骨上。
就這么移動視線,將目力范圍內的每一塊位置來來回回地掃視了好幾圈后
“不是還是沒有看見白菊”
瓜生秀發出泄氣般的嘆息聲。
又撲了個空嗎青登撇了撇嘴。
“瓜生婆婆,除了我們剛剛到訪的那些地方之外,還有什么場所是白菊她可能會前往的嗎”
青登低聲問道。
瓜生秀沉吟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沒有了白菊不是那種特別愛在外面瞎熘達的女孩。她愛去的、以及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來來去去就只有這些。”
隨著瓜生秀話音的落下,青登的臉色不由一肅。
既然他們真的如瓜生秀所言的那樣,已然找遍了白菊可能會在的所有場地那么,哪怕是堅稱“游女若想逃離吉原,可沒那么容易”的瓜生秀,也不得不直面下列的這項現實白菊可能已經不在吉原了,她已在吉原之外的某地。
假使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吉原之外的世界何其大
倘若白菊真的已不在吉原那么青登和瓜生秀哪怕是花上一個月、一整年、甚至是一輩子,都有可能找不回白菊了。
說到底,手頭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連白菊是因某些原因而自己偷逃出去的,還是被人給綁架了都不知道
呼呼
忽地,正當青登和瓜生秀一籌莫展之際,又一陣寒風襲來。
瓜生秀并不挽發髻。
她的發式與總司一模一樣前額是整齊的劉海,腦后是利落的短馬尾。
瓜生秀一邊伸手按住被寒風吹得上下翻飛的馬尾辮,一邊舉目眺望不遠處的秋葉山常燈明。
“說起來半年前,風花與其情人心中的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大風夜呢”
“因為風花是在大風夜與她的情人心中的,所以后來的紅梅等效彷者們,也都是挑在有風的夜晚與情人心中”
“唉真是一幫傻丫頭啊”
“生命就是一切啊”
“丟了財、丟了情,都可以設法重來,可丟了命的話就真的什么都沒了啊”
青登苦笑著抬頭看向觸景生情的瓜生秀。
就在這個時候。
就在青登的眉眼上翹、視線上抬去看仍坐在其肩上的瓜生秀的這個時候。
他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他左眼角的余光,驀地瞥見了一幕讓他很是在意的光景。
青登緩緩地轉動腦袋與目光,直視讓他甚感在意的那幕景象一名正安然坐在茶屋長凳上的青年。
這是一間開在青登右手邊、毗鄰秋葉山常燈明的茶屋。
空氣里飄著茶香、門簾上書大大的“茶”字、鋪門外擺著張供客人就坐的長凳算是一間在江戶非常標準、常見的茶屋。
只見被青登的目光定格的這名青年,左手攬著架三味線,右手抱著只體型勻稱的橘貓,背上背著個從外面看不到里頭裝著何物的不大不小的竹筐。
青年懷里的那只橘貓將身子縮得緊緊,四肢與尾巴僵硬已極,一對貓眼像是發呆一樣直愣愣的
“”青登沉下眼皮,作思考狀。
這時,恰有一名懷抱三味線、一副藝妓打扮的女孩從青登的身旁經過。
就在藝妓即將與青登錯肩相過時,青登叫住了她。
“姑娘,留步。”
青登一邊把肩上的瓜生秀放下來,一邊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