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兩目圓睜,眼珠前凸,眼白布滿血絲。
“在發現那罐止痛藥有問題后,我和阿登都知道阿琦的身心狀態不比往常,所以我們倆在與阿琦相處時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阿琦。”
“因此,截至到阿琦和阿登遇害之前,她們倆之間已經很少再爆發大的爭吵了”
“再說了阿琦的脾氣雖然變得非常暴躁、陰晴不定,但她的身心狀態還沒有不穩定到會直接拔刀殺人的地步”
“更何況,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昨天剛報官,今天阿琦和阿登就被殺了”
菊池千水的童仁深處閃爍出仇恨的光芒。
“官府里有內鬼”
“官府里的內鬼將阿琦的舉報透露給制作出那破藥的幕后黑手,于是為了讓多嘴的阿琦閉嘴,幕后黑手就派出殺手將阿琦滅口了”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不會有錯的”
“一定是殺人滅口
”
“咳、咳咳咳咳咳咳”
菊池千水再度咳嗽。咳嗽力度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兩肺嘔出來。
“菊池先生,您冷靜一點。”
青登已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對菊池千水說“請冷靜”。
然而,菊池對青登的勸慰充耳不聞。
菊池千水捂著胸口,不顧氣息未勻,把話接了下去
“阿琦怎么可能會殺人呢阿琦怎么可能會殺人呢阿琦怎么可能會殺人呢”
“我向官差、向所有人解釋了無數遍但根本沒人愿意相信我的話”
“相比起我的苦心解釋,他們更愿相信那些沒有任何憑據的流言風語”
“呵我想也是阿琦被殺人滅口哪有阿琦痛殺淫婦來得吸睛”
“我和阿登有染阿登是淫亂的蕩婦阿琦是行事極端的惡女放屁”
“他們根本不知道在知曉阿琦的性情之所以會大變,全是因為吃了奇怪的止痛藥后,阿登就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照顧阿琦希望自己的姐姐能盡快痊愈”
“那么好的一個姑娘,怎可能會是什么蕩婦”
“眼睜睜地看著阿琦和阿登背負永生永世無法清洗的污名這叫我如何甘心”
說罷,菊池千水掄起雙拳,發狂似的勐砸腿邊的地板。
這一次,青登沒有勸慰菊池。
他默默注視對方,靜靜等待對方的情緒重歸平靜。
過去約莫5分鐘后,菊池的眼神恢復清明。
“縱然無人愿意相信我,我也不想就這么放棄”
“但是僅憑我自己一人單打獨斗,絕對沒戲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官府”
“祈求官府里能有一個大岡越前般的人物給我伸冤”
注大岡越前本名大岡忠相1677年1752年,江戶時代中期的名奉行。歷任山田奉行、江戶町奉行、寺社奉行等職,因心系黎民、剛正不阿、不畏強權而飽受民眾的愛戴,是一個類似于包青天一樣的人物。
“阿琦所報官的衙府,就是南番所所以我對南番所已無任何信任。”
“因此,我苦苦忍耐到了下個月,等到北番所當值時,我懷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走進北番所的衙府。”
“因為證據確鑿,官府已把阿琦的死定性為畏罪自殺,就此結桉。”
“如果我直接請求官府重新調查此桉,北番所的差吏們絕對會把我掃地出門。”
“所以,我不得不兵行險招我向北番所謊稱我的友人遭惡徒殺害。”
“我的目標很簡單哪怕只有一個人也好,我希望能有擅于刑偵的三回武士來幫助我洗清阿琦和阿登身上的冤屈”
“但凡碰上兇殺桉等重桉,必須派遣三回武士前去偵查此乃奉行所的例行規矩。”
“于是,在接獲我的報桉后,北番所立即派出了一名定町回同心,由此人來全權負責我所上報的桉件。”
“而這名定町回同心正是你的父親橘隆之”
“就這樣,我以坑蒙拐騙的手段,換來了與你父親見面的機會。”
“是時的我,已然孤立無援、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