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與困惑總司的臉上寫著“不知所措”。
面對總司投射而來的委屈眼神,左那子當場愣住。
“抱、抱歉”
不敢與總司對視的左那子,以仿佛欲將螓首甩斷的力度,勐地一撇頭,眼望前方的虛空。
“沖田君,我并不是在兇你。”
“我剛才只是只是只是在想惱人的煩心事。”
“一時情緒苦悶,所以不慎吐出粗鄙之語。”
“請你見諒,我沒有惡意。”
語畢,左那子抬手裝作梳理額發,實質是在搪塞自己的尷尬表情。
總司茫然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喃喃了一句“這樣啊”。
隨后,總司默默收回視線,繼續像倉鼠一樣往嘴里塞金平糖。
只不過,她吃糖的速度明顯放慢了許多。
縈繞在二女之間的氣氛,好不尷尬
左那子竭力保持澹定,但其頰間還是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浮現出苦悶的陰影。
如果附近有條地縫的話,她真想直接鉆進這條地縫里。
打從左那子開始記事起,她就一直被教育要成為撫子般的杰出女性。
如何站立、如何就坐、如何與人對話這些日常生活上的方方面面、細枝末節,都曾是左那子費盡心力地苦研過的必修課。
最終,在經過一番系統且嚴格的教育指導,以及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之下,“有禮”、“斯文”、“優雅”早已滲入左那子的骨髓、靈魂的深處。
因此,對于左那子而言,最令她感到害臊、難受的事情,莫過于不慎做出失禮的舉動、說出失禮的話語。
她剛才對總司說出的話語已經不能稱之為失禮了,根本就是無禮
“少自作多情了。”遙想過往,哪怕是在氣頭上時、哪怕是在與討夷組這種兇殘敵人戰斗時,左那子也從未曾吐露過如此尖銳刻薄的言辭。
不管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反正自己不能墮落、不可有辱斯文此乃左那子的人生信條。
更何況總司根本就沒有招惹她,她一直在吃糖。
完全是左那子在單方面地耍脾氣。
想到這,左那子更覺羞愧與汗顏。
真是的我怎么會說出那么不過腦的話
左那子的這句自問,完全是多余的。
實質上,她本人非常清楚其中的緣由。
她適才對總司做出的那番解釋,并非是信口胡謅的瞎話。
她確實是因為在思考煩心事,所以導致情緒失控,不慎失言。
在想到繼木下舞之后,連沖田總司也和青登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時左那子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煩。
心中像是燒起了一鍋正沸騰著的滾水。
咕嚕咕嚕咕嚕不斷地冒泡。
等她回過神來時,總司已一臉委屈巴巴地望著她
不僅木下舞喜歡他現在居然連沖田君這個大男人也對他嘖
左那子瞬間拉下眉角。
不過,僅轉息的功夫,她的柳眉就又重新放平。
盡管思想一時還無法接受,但細慮一番后,左那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總司對青登的感情。
哪怕是眼光挑剔如左那子,也不得不承認青登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縱然是同性,折服于青登的英雄氣概而對他心生愛慕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