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鈞和幕凜此刻也沒了同宇文君爭高下的心思,這份功勞已徹底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除了贊服,別無其它。
宇文君正色道“我不愿參與廟堂之爭,既然可與陛下手談,就別所求了。”
“此事亦是僥幸而已,與那戰場之上熱血廝殺的將士們比起,我上不了臺面。”
武王聞后,擊節贊賞道“小友雅士風骨,值得浮一大白。”
言罷,武王更是半鞠躬行了一禮,宇文君連忙起身回禮道“殿下,這可使不得。”
武王平和道“既是我聊表敬意,亦是代表三軍將士,向小友行這一禮,軍伍中人最需要的除了軍功,還有體諒。”
“宴席馬上就好,我得立馬進宮面見陛下,宴席小友可坐主位,既不要封賞,總得讓小友體驗一番得到封賞之后是何等光景。”
宇文君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武王此舉,無異于招攬人心,微笑道“心意領了。”
武王含蓄一笑,不再多言,轉身便前往了永恒殿宇。
幕卿在一旁嬌柔笑道“公子果然足夠正經,真是令我心意開懷,不知公子可否婚配”
說完后,下意識瞥了眼武宓。
據幕卿觀察,武宓只是蒼墨的左右手,絕非心上人。
幕凜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幕鈞也并未出言訓斥自己的胞妹,王府之內,若可得這等乘龍快婿,無異于如虎添翼,只是他清楚,有些人一開始不打算進入廟堂,便永遠都不會進入廟堂。
宇文君尷尬不失禮貌的應道“有了,她還在閉關,謝謝郡主的好意。”
幕卿頓時臉色微紅,嬌嗔道“公子可真會臆斷呢。”
宇文君返回座位,拿起茶杯默默喝了起來,武宓對此笑而不語。
永恒殿宇。
雖有土木之盛,卻并非極盡奢華,色調僅在黑白之間,氣象平和,未生肅穆之感,映入眼簾的更像是一方大道至簡的小世界。
御書房寬闊空蕩,說是書房,更像是一片安靜的道場,盡頭處,僅有一張黑色精致的長桌,長桌之上擺放著奏疏。
魔君于蒲團之上打坐,其身后乃是一副氣象萬千,包含大千宇宙的畫壁,栩栩如生,細看之下,可見斗轉星移,光陰長河起伏不定。
魔君身著一襲黑色大氅,容貌約莫三十余歲,棱角分明,雙眸深邃而清澈,這張臉雖俊美出塵,可無形之中透出的浩瀚氣息,使得人們會下意識忽略掉這幅上佳皮囊。
武王來了,距離魔君十丈左右處行跪拜大禮,動作簡練而力道十足。
“天火本源已到手。”武王雙手奉上萬物鼎。
魔君微微抬手,瞬息之間,萬物鼎已在掌心中,細看了眼這天火本源,神色無悲無喜,輕聲道“春風徐柔,這一縷火焰,來的正是時候,幕鈞眼下如何了”
武王叩首應道“天火本源并非我兒幕鈞所得,乃是一位名曰蒼墨的公子所得。”
“出自于隱世家族,于半月城內端王偶遇,相談甚歡,來都城只是為了歷練,因其實力卓絕,故而被我和端王使了點小計策,加入了此次行動。”
“他來都城,只是想求一個和陛下手談一局的契機。”
“我已答應了他,還望陛下允準。”
魔君聞后,饒有興致的言道“明日清晨,令他前來見我。”
這位君主沒有細問蒼墨出自于怎樣的隱世家族,武王未說,端王未說,那就自然還是一個未解開的謎題。
武王叩首道“臣弟告退。”
空幽深寂的御書房,終年僅有陛下一人,他已習慣了一人獨處,多年靜修,使得他不像是一位君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