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聞后,嘴角不經意上揚,饒有興致問道“若是鎮安王出手,只需一棍,你便要魂歸九天,何事令你如此想不開”
邱煜平心靜氣道“有負所托,顏面落地,便是身處十里桃花林中,亦如同身處深淵冰窖之中。”
靈帝釋然一笑道“朕赦你無罪。”
“夜色已深,你還可歇息三個時辰,早朝再晤。”
邱煜若有所思,眼神迷惘,重重叩首后,緩步離開養心殿。
次日,鎮安王接旨,率領麾下二十萬精銳,從靈族東北疆域出發,前往人族,大軍浩蕩,徹地連天,猩紅色的王旗迎風烈烈,若歷史的車輪滾滾轉動。
柏小衛率領使團,如期返回靈族。
借兵一事,就此落下帷幕。
北海,宇文君知曉消息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臥榻上,他失算了,萬萬沒想到,岳擘這個敗軍之將,仍舊是主帥。
“為何你如此頹廢”臥榻之側,景佩瑤狐疑問道。
宇文君翻身走下臥榻,披頭散發赤足而履,對于今日早膳是何物,已完全喪失興趣。
“岳擘為帥,意味著柏小衛沒有失手,我的猜測第一次出現了錯誤,執政能力,柏小衛竟然遠在我之上,令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更令我意難平之處在于,我曾驛站里對柏小衛說過鎮安王為帥的話。”
“已很多年,不曾犯過年少輕狂的錯誤。”
梳妝臺前,景佩瑤手握木梳,緩緩梳理三千青絲,微微動念,便察覺小皇月已在岸邊淺水以劍為筆開始晨練。
“武宓已令北方世家豪門的年輕俊彥接連顏面掃地,世家頭頂,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鎮安王過境,當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可否令武宓提著血矛返回恒昌宗。”
“過幾日,鎮安王便會從橫龍山腳下經過,于情于理,你我都得親自出面,款待靈族將士,從此刻開始準備,等鎮安王到了后,應該可以擺設出長達百里的宴席。”
宇文君來回踱步,眉頭微皺道“大張旗鼓未必會有奇效,逢場作戲亦有弦外之音,這會不會過于浮于表面”
景佩瑤梳理好長發,起身淡淡瞥了眼宇文君披頭散發的模樣,誠然道“長達百里的宴席,于府庫而言,是一筆不小開支。”
“這難道是浮于表面”
宇文君頓了頓,思索再三后道“那便依了夫人。”
“我們早上吃什么”
景佩瑤氣笑道“那你想吃什么”
宇文君道“包子,米粥,時令小菜,我想起了岳父岳母的手藝,雖是家常菜,卻格外耐吃。”
景佩瑤無語至極道“可我自幼苦修,未曾承繼父母雙親的手藝。”
和面,蒸包子,煮米粥,這些事不難做,卻頗為繁瑣,灶臺上的事,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厭煩,便是正經的庖廚亦是如此。
宇文君想了想,道“去南方吃早飯,那里的早茶,包子,都很不錯。”
景佩瑤望向屋門之外,視野盡頭,小皇月仍一絲不茍練字中。
“也行。”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