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華又將茶水遞給了女掌柜,道:“我先走了。”
“你多加小心。”
女掌柜臉色虔誠的接過茶杯,略感心慌,微微調整自己的呼吸,盡可能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換做平日里,貪污受賄一二,或者有一些走私生意,哪怕數額再大,以延華的能力,自然能夠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今南望城之地,劍拔弩張,都城之地,一旦有了這般丑聞,不想死都很難。
溫府。
府邸軒敞,紫氣橫涌,府內園林精美,竹林,湖泊,馬場應有盡有,大小仆人,不下于三百之數。
書房內,紫色的燭火微微晃動,彌漫出妖冶之美。
溫翰正在伏案批閱折子,其人約莫五十歲左右,身著一襲寬松的金色大氅,其輪廓精致,眉眼飛揚,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可洞穿人心鬼蜮。
今日的折子不多,沒過多久便盡數批閱,溫翰起身走出書房,外面的正堂內,延華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杯參茶。
延華的臉色柔和謙卑,和昨夜一樣,可溫翰是何許人也,端起參茶問道:“你的氣息亂了,因何緣故?”
延華侍奉了溫翰許多年,深得溫翰信任。
這座門庭,有許多不便公之于眾的事情,也都是延華親力親為。
兩人是主仆,可也多少有些老友情分。
延華頓時心中抽搐,迅速跪在了溫翰面前,一臉悲苦的說道:“大人,我犯下了罪過。”
溫翰見狀,不為所動,云淡風輕的說道:“起來說話。”
延華卻并未起身,依舊匍匐在地,如實說道:“我私自成立宗門,聚斂修煉資源,如今恐東窗事發。”
“長生草,共計三十六株。”
“圣品母金,三塊。”
“尋常母金,不計其數。”
“樁樁件件,一旦暴露出來,我必死無疑。”
返回溫府后,延華內心掙扎了很久,深思熟慮后,他還是決定向大人開誠布公,便是死,也能死一個明白,大人也會盡可能讓延華死的體面一些。
溫翰坐在了椅子上,抿了一口參茶,味道略有苦澀。
溫翰悠悠說道:“你得罪了人?”
延華道:“或已被永夜掌握真憑實據。”
聽聞永夜二字,溫翰的情緒總算是出現了一絲絲的波動,可這一絲絲的波動又轉瞬即逝,說道:“起來說話。”
大人口吻依舊柔和,這一次,延華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子,隨后又微鞠著身子,聽后大人的發落。
溫翰道:“這些事不大,只是這些年來,你從未與我言說過。”
延華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
溫翰說道:“可你多年來,也從未流露出馬腳過,想來你也是不小心,交了一些不靠譜的朋友。”
延華立即想到了凌玉卿,但愿所有的線索,到了凌玉卿那里就可中斷。
人有時候不能太貪心,可當初面對長生草的誘惑,延華沒能經得起考驗。
還好,凌玉卿那一路人馬,一直都行走在暗夜里。
溫翰繼續說道:“你還有一夜時間,可以將賬做平,之后你便返回你的青月宗休養一段時日,待得我這里風平浪靜之后,你再回來。”
延華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