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大家族,讓自己青史留名,而這個過程中,對與錯并不重要,利與弊才是核心。
不知過了多久,黃醇睜開了眸子。
眸子里精光熠熠,光可鑒人,彌漫出歸元境初期的氣息。
在北方的年輕一代中,黃醇雖無法與伏城比肩,但伏城之下,大概就是黃醇。
單論個人之勇武,黃醇可在七律之中排名第二。
昔日,黃醇也曾在妖域戰場上當過一段日子的散兵游勇,也曾誅殺多尊破極境的大妖,若是論功行賞的話,黃醇功勞很大。
但黃醇沒有主動尋找岳擘言說此事,只當做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他本來就出身顯赫,不缺資源。
正所謂伐冰之家不畜牛羊。
若是他的戰績公之于眾,也可讓他在北方大地,獲得更高的威望。
但他沒有這么做,黃家從很久之前就敏銳的察覺到,北方內政注定會暗流洶涌,便沒有讓黃醇當那個出頭鳥。
而且,就算當了出頭鳥,也并無任何意義。
在這個時代,宇文君,景佩瑤兩人才是年輕一代中當之無愧的魁首人物。
而對于黃醇而言,他選擇靜水流深,默默地朝著彼岸而去,昔日,八顧之宴的武試,至今讓黃醇記憶猶新。
好像在宇文君面前,所謂的北方七律南山五絕,只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
哪怕當初宇文君明面上的師尊是顧雍,可同樣都處于風華正茂的年歲,誰愿意屈居人下?
家族與利益,少年與理想,二者之間總是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黃醇不知如何選擇,只能選擇繼續沉默。
他希望伏城他們成功,也希望他們不會成功,這份心境,極其糾結。
當然,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都不會影響到黃氏家族的立場。
因為黃家,是一個純粹的修行家族。
而那些地方官場上的旁支血脈,也只是旁支而已,不足以影響廟堂之上的風向。
猛然間,黃醇抬起頭,發覺自己的父親大人率領幾位叔叔伯伯朝著大門方向而去。
難道是伏城來了?
黃醇心里泛起了漣漪,伏城是北王,也值得黃家的首腦人物一同出去迎接。
“不對,這股真元波動,并非伏城大哥。”黃醇喃喃自語道。
黃醇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去往前院里一探究竟,然而,不遠處出現了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這位中年男人是黃醇的六叔。
也是黃醇的護道人。
“六叔何必如此謹慎?”黃醇看向自己的六叔,一臉無奈道。
六叔身材挺拔,模樣俊秀,年輕時,也曾是北方頗有名聲的美男子之一,如今已至凌霄境界。
“我也不想擋住你的去路,但家主說過,不可以讓你走出這個庭院一步,你也不要讓六叔感到為難。”六叔雙手叉腰,一臉無奈道。
七律湊在一起,宣揚新政,注定會是一段青史留名的佳話。
可黃家不需要這樣的佳話,黃家需要的是連綿不絕的錦繡傳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