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順勢對著四方拱手抱拳行禮,朗聲說道:“在下江平,一個出身不好的讀書人,得殿下賞識,往后可追隨在殿下左右。”
“今夜當以政事為主,就不再敘說亂七八糟的個人情懷,招呼不周,還望各位見諒。”
眾人見狀,紛紛對著江平點頭致意。
“原來是一個讀書人啊,難怪對新政如此推崇。”張仁一臉陰陽怪氣的問道。
江平聞言,嘴角掛著一抹濃郁的不屑,隨后清了清嗓子,聲音中氣十足的對著眾人言道:“我出身不好,自然也看過不少百姓之苦。”
“在許多年前看,我也見過部分無辜百姓,沒錢打官司,就只能將自己家里的田產拱手讓人。”
“也曾見過賣兒賣女的慘烈景象。”
“我深知底層的苦難。”
“張大人所言之事,在許多年前,都已經屢見不鮮。”
“如我們北方,現如今剛經歷以工代賑,多數底層百姓重新擁有了自己的田產與立身之本。”
“可怕如此,仍舊有許多百姓,無法擁有自己的主權。”
“遠的不說,就在前幾年,宇文君來到北方安頓難民,數十萬的難民,被轉移至浩安之城。”
“這樁功績足以彪炳史冊。”
“但我想問,假如宇文君不曾來過北方,不曾安頓那些難民。”
“敢問張大人,這些難民該如何處置?”
“讓他們餓死?還是自相殘殺而死?”
“為何那個時候,張大人不曾為難民鳴冤叫屈呢?”
此話一出,人群中響起了陣陣議論之聲。
若是宇文君當初沒來安頓北方難民,現如今北方的民生恐怕只會更加苦不堪言。
張仁一聽這話,當即面色一凝,隨后反問道:“那已是過去的事情,況且,宇文君安頓難民,只是在北方境內而已。”
“可如今推行新政,則將會影響整個人族世界,如此風潮之下,恐怕所產生的難民更加不計其數啊。”
江平咧嘴一笑道:“更加不計其數?”
“新政可不是我們這些人一心向往,而是大多數百姓心馳神往。”
“也對,畢竟張大人是縣令,在一縣之地,無異于天王老子,張大人的家眷自然不會為奴為婢,反倒是有許多下人婢女伺候著。”
“敢問那些下人,難道就不希望可以堂堂的活在這世間嗎?”
“新政開始之初,的確會有許多變動,比如民心沸騰,譬如地方政務難以疏通,甚至某些地方更會爆發動亂。”
“那請問張大人,如果舊政真的很好,人們還會心系新政嗎?”
“其次,難道過去,就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嗎?”
“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光是宇文君安頓北方難民時期,就已經查出來了大量的貪官污吏。”
“為何貪官污吏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為何百姓就不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現在新政推行之初的民生凋敝,與過去的民生凋敝比較起來,孰輕孰重?”
“最為重要一點的是,張大人心里明明清楚,只要新政落實下來,當下的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那為何張大人不順從新政呢?”
“反倒是張大人,覺得新政帶來了些許惡劣影響,就要阻止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