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接過折子,并未打開,而是閉著眼,淚流不止。
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還是未能留住丞相大人。
忽然間,宇文君睜開了眼,看向丞相府西北角的那個道場,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正在修行打坐,感悟真元在體內流動,其境界僅在初境中期。
“那人是誰?”宇文君看著老管家凝聲問道。
“是丞相大人的關門弟子,叫做李秋,秋水郡人士,是一個孤兒,可惜修行不足半年。”老管家老淚縱橫道。
宇文君探出手,一股輕柔的引力瞬間落在了還在盤膝打坐的李秋身上,片刻后,李秋便被牽引至宇文君面前。
突然見到陌生的三人,李秋眼神迷茫,但當看見幾人皆眼角有淚痕時,頓時反應了過來。
“師尊他?”李秋難以置信的看著管家爺爺問道。
宇文君微微咳嗽了一聲,強行攝定心神,沉聲道:“丞相無后,你既是他的關門弟子,當由你來披麻戴孝。”
“我是宇文君,身旁的人是白鹿書院的院長蒲維清,以及我的妻子景佩瑤。”
“以后,你我可兄弟相稱。”
李秋如鯁在喉,面色漲的通紅,大聲質問道:“你們皆有蓋世修為,為何護不住我的師尊?”
此話一出,宇文君,蒲維清,景佩瑤三人頓感心如刀絞,不敢直視少年郎悲憤交加的眼眸。
“對不起…”宇文君低下頭,歉疚不已道。
蒲維清強穩住心神,拍了拍李秋的肩頭道:“速去整理你師尊的遺物,你師尊形神俱滅,只能衣冠下葬。”
說到這里時,蒲維清的喉嚨猛地哽咽,嘴角溢出絲絲血水。
老管家連忙起身,拉拽李秋,強忍心頭劇痛道:“走吧,最后一程,讓丞相大人盡可能體面一些。”
李秋的心神被茫然慌張所占據,若行尸走肉般,被老管家拉拽進了屋內。
剛以為自己有了一個家,一個很好很好的師尊,可師尊就這么不打招呼的離開了。
難道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家人,如今也克死了師尊……
忽然間,宇文君回眸,不知何時,李洪山,柏小衛,謝一鳴,三人來到了這里,古月與沈駿抬著一口鑲嵌七星石的棺桲。
“稍微等一會兒,李秋正在披麻戴孝,整理遺物,李秋是丞相的關門弟子。”宇文君有氣無力的對著幾人說道。
李洪山,柏小衛,謝一鳴悵然若失,思緒在風中凌亂。
……
入夜,星漢燦爛。
人族上下,皆陷沉痛。
這一夜,不分天南地北,繁華鬧市,亦或是偏遠山村,無論年邁老人,或是無知孩童,皆來到十字路口,點燃篝火,焚燒紙錢,垂淚者無窮。
……
第三日,清晨。
李秋披麻戴孝,宇文君,蒲維清,柏小衛,謝一鳴四人抬棺,從丞相府正門出發,前往紫薇陵園。
群臣送葬,百姓叩首以淚洗面。
紫薇陵園,乃皇陵也。
國葬者,自然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