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大事與另一件大事相連的縫隙里,最是容易讓人的內心感到空蕩,正如宇文君當下的心境。
卻又在忽然之間,宇文君神色一凜,體內混沌帝氣洶涌激蕩,精氣神攀巖至巔峰,在所有人都感到人心疲憊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昂揚向上,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捕捉到冥冥之中暗藏的那一絲勝算。
其實宇文君自己也清楚,這是一種玄學。
但有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自顧自倒了一杯茶,細細品著。
宇文君心里很清楚,秋清的必死之志,自然也點燃了蒲維清的雄心壯志,可如今的他也只是希望,蒲維清不要過于熱血上頭,一切以大局為重。
當然,若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蒲維清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老一輩的好人,正在逐漸凋零。
老一輩的壞人,如今還在享清福。
想到這里,宇文君的心里便有恨意涌動,偏偏當下還無法對老一輩的壞人提起手里的屠刀,心境之艱難,莫過于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君念頭微動,景佩瑤便從明月山歸來。
“挑選的什么禮物?”宇文君撇了眼景佩瑤寧靜的臉龐問道。
景佩瑤也覺得有些詫異,感到此刻的宇文君,體內有熱血燃燒,有些不尋常,可細細感應之下,宇文君體內的真元依舊有序,并無任何暴烈之處。
“扶搖師尊的手札。”景佩瑤輕聲應道。
宇文君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他并未詢問小皇月的近況如何,事實上,宇文君從來都不會擔心小皇月的心境,而小皇月現如今的處境,也注定不會出什么岔子。
“我們走吧。”宇文君的手放在了景佩瑤的看似柔弱的肩頭上。
……
一夕宗,天海秘境。
清新典雅的庭院里,北寒菲抱著孩子踱步,楚玉則陷入了閉關中。
不同于北寒夢,北寒菲素來不忍心讓楚玉干活兒,扮演仆人的角色,盡管楚玉心里對于這些事是極其樂意的,但不忍心就是不忍心。
而北寒夢則在一定程度上,將楚玉這個小少年郎,當做了不知疲憊的畜生對待,恨不得每一件事,都讓楚玉親力親為的落實。
北寒菲微微抬起美眸,嘴角掛著一抹笑意道:“快進來。”
片刻后,宇文君與景佩瑤來到了院落里,大致都是女子的緣故,北寒菲的第一眼落在了景佩瑤的身上,且贊賞道:“果然年輕有為,在歸元境內,已有如此厚實的根基。”
景佩瑤下意識微鞠一躬道:“前輩過譽了,與某位凌霄境的大佬比較起來,我實在是不值一提。”
北寒菲這才看向宇文君,宇文君步入凌霄的詳細過程,北寒菲早已聽楚玉一五一十的說過,卻也只是對著景佩瑤淡然一笑道:“他那屬于運氣,運氣來了,就可以成功,運氣沒來,則必死無疑,而你,才是靜水深流。”
宇文君當做什么都不曾聽見,如今的他,也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事情。
景佩瑤則微微靠近北寒菲,看向襁褓內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間,景佩瑤素來的清冷的眼神,慢慢融化,若一灘春水般。
北寒菲則順勢將孩子遞給了景佩瑤,慈愛一笑道:“你來抱抱,沾沾喜氣。”
景佩瑤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雙臂環繞,像是懷抱絕世珍寶般,將孩子摟在自己的懷抱里。
“師娘已恢復巔峰?”宇文君這才看向北寒菲輕聲詢問道。
北寒菲微微點頭,隨即轉身給這小兩口添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