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勇太郎直接甩開了山田的手,大跨步的向前走著。
滿滿當當的烈酒瓶子被他晃得咣當作響。
“你瘋了?你要做什么?!”
“我要保護……”勇太郎醞釀著氣勢。
“保護個屁!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保護鳴澤村這種事跟你沒關系!”山田直接打斷了勇太郎腦殘的發言。
山田今年六十多歲,勇太郎七十歲,在年齡一過了五十歲后,這種十歲的年齡代差就不是很明顯了,山田和勇太郎勉強可稱作同齡人了。
像他們這樣六十多歲年紀的人,少年的時候正是島國經濟最輝煌的年代,也正是在那個年代,各種英雄主義的電影、電視劇、動漫層出不窮,誰心里還沒有個拯救世界,保衛周鄰的英雄夢了。
別看勇太郎現在這么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山田記得這家伙年輕時候據說也是個激進的左翼人士,反對過島米安保條約和學費漲價、公害事件等問題,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才回到村里繼承民宿。
畢竟誰當年都有過這些熱血的時候啊。
“誰給你說我要保護鳴澤村了。”
勇太郎把一瓶瓶烈酒扔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玻璃破碎,高濃度的烈酒灑滿了地面,刺鼻的酒味迅速擴散。
砸碎的酒瓶在地上清晰的呈現出一條直線,從東到西,直面樹人跑來的路線。
“我要捍衛自己的生活!”
一個個從森林中跑出的警察和搜救員從他的身邊跑過,看到那拿著酒瓶子,身上還穿著經營民宿所用的男性和服的老頭,這些逃跑的人大多因為恐慌而無視,少數看到的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管這個被嚇傻的老頭了,還是逃命要緊!
“不,不管你了。”山田壓了壓警帽,雙腿一扭奮力狂奔。
民宿中的客人也尖叫的逃跑,有一些人還沒有穿衣服,赤身果體的就邁足逃命。
看到逃難的人也差不多都越過了地上的酒精線,勇太郎彈開了最后一瓶酒的蓋子。
“咚咚!!”
六尊樹人的腳步是太鼓的槌,踩在地面爆出驚雷。
勇太郎仰著頭,早晨的太陽在他鼻尖升起,綻放著璀璨的光芒,他右手抓著酒瓶狠狠的嵌入嘴中,酒瓶中流動的酒蓋住了太陽的光芒,濃烈的酒精灌進他的喉腔。
一團火焰從口腔灌滿全身,舌尖而下直到腳掌,勇太郎的全身被烈酒淬煉成了一把長劍。
“花發多風雨,人生足別離!”勇太郎擲飛了酒瓶,從懷中掏出了打火機。
他喜歡漢詩,歡喜于那字詞里間的豪邁、多情,這句是白居易的詩,是他從年輕時就喜歡的詩句。
是一首勸酒詩。
山田已經遠遠跑開了,但在一二百米后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
富士山矗立在天與地,高大的樹人邁著穩定的步子前進,恐慌的警員們狼狽的逃跑,站在那里巋然不動的是勇太郎小老頭。
因為背著身子看不真切,山田不知道勇太郎此刻的面容情緒,但他總感覺這小老頭似乎瞬間年輕了。
一股年輕人的朝氣從他的身上噴涌蓬勃。
“我是勇太郎,向死而生的勇!”
勇太郎的打火機飛向灑了一地的酒精。
冬春交際的草是干草,一點就燒,以打火機落點為中心,一道火墻向著兩側飛速延伸,干草熊熊燃燒,黑色的濃煙打著鼓點排向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