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個的對話依舊天真。
小走廊外,妻子拿著燴勺走了出來,看到守部武雄時,她臉上沒有驚訝,只是和從前一樣輕輕點了點頭:“回來了?”
“嗯。”
守部武雄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站在原地,心臟一會猛烈跳動,一會兒又冰冷的停擺。
從山梨回來的路上,守部武雄幻想了無數個見面后的場景,是大吵大鬧,是大打出手,還是自己一怒之下直接用超能力大開殺戒,但現實卻哪個都不是。
妻子還是像從前那樣,女兒也是,自己活生生的像是一個烏龜,生活如同卡帶的播放器,咯噹咯噹的重復著一個旋律。
草草的吃完了晚飯,守部武雄尸體一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妻子也躺了過來。
明明旁邊就是熱火的**,但守部卻感覺床上并列的躺了兩具尸體。
守部沒有睡覺,他等待著妻子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他說,道歉也好、坦白也罷,她說什么,守部都決定要好好傾聽。
但守部武雄什么也沒有等到,枕邊人很平靜的閉眼睡覺。
世上最絕望的事情是,太陽每天都會照常升起。
窗外的陽光照射了進來,守部武雄睜開了眼睛,猛烈的陽光讓他的瞳孔不禁縮小。
妻子已經做著早餐,女兒聽話的坐在椅子上搖擺著雙腿,像是在劃船,看到守部武雄走來,小真弓開心的笑著。
“早安。”
守部武雄蒼白的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
他整理了下西服領帶,吃了簡單的早餐,渾渾噩噩的坐上了前往中央區的電車。
“晃~”
“晃~”
他抓著扶手,電車時而在遮擋物內,時而又露天,時而又被建筑物遮擋,明暗交錯的讓人目眩神迷。
“不好意思。”一名上班族踩到了旁邊人的腳。
“嗤。”電車門打開,到站的人洪水一樣傾斜而出。
要上車的人也個個像是涌動的螞蟻,你疊著我,我疊著你鉆進了車廂中。
守部的肩膀被人擠著,他的身體微微一晃,讓開了半個身子。
“我他媽,到底在做什么。”
守部武雄目光無神的看著窗外,聲音極度細小自問著。
我獲得了超能力,但現在卻在干什么?
和死尸一樣重復著以前一樣的上班生活,無聊的如鐘表里的一根螺絲。
他所供職的是一家有六百多員工的大型商社,在這件商社里想要把同事都認全,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但身上的服裝和銘牌卻極大的減輕了人腦的負擔,看到同公司年齡比自己大的,低頭問好就是了。
守部武雄回應了一個個問好,也不停的低頭問好穿過人群,他不認識那些人,那些人也不認識他。
坐在分隔好的位置上,守部武雄桌子旁擺著一小株仙人掌。
桌子上還擺著一大堆文件,說實話,其實有他沒他都一樣,守部武雄很清楚自己的職位并不具備什么不可或缺的獨特性。
“守部,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