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調笑的話音還未落,遠處的海面忽然不平靜了起來,像是煮沸了的水,咕嚕咕嚕的翻滾著氣泡,不過在寬廣無垠的海面上,氣泡就變成夸張的海浪了。
驚天駭浪翻滾,無風而起。
藍白分明的天氣無風無雨,不像是會掀起波濤的天氣。
雙手死死握住欄桿,兩個船員對視一眼,誰都無法掩住驚駭欲死的恐慌。
巨大的恐慌抓住頭皮,向后提起,血液和神經隨之抓住。
一尊巨大的白色怪物從海下緩緩升起,它似乎是故意動作緩慢,通過緩慢的動作以期能給船上的眾人施加精神上的壓力。
事實證明蛇姬做到了,而且效果還超過了預期。
船艙上能看到這一幕的水手尿都要嚇出來了,一層層陰影籠罩在頭上,只有還在船體內工作的船員一無所知,幾個人還恍然未覺的聚在一起打著撲克牌。
首當其沖的便是剛才還在閑聊的兩人,他們就站在艦首,近距離看著白色的蛟龍,甚至還能看清楚蛟龍脖頸上缺損了幾枚鱗片。
“我覺得,這次到陸地上后可以去買彩票了。”自嘲的笑了笑,船員的褲衩都在止不住的發顫發抖:“這種概率都能碰到了,真的得去買彩票了。”
“我,我,我我我我……”說著去買彩票的船員扇了自己一巴掌,“我這張嘴啊。”
他的褲衩劇烈晃動,是有三條腿所引起的異動,但好懸是沒有尿出來,要是這蛟龍再向前一下,就真的要尿出來了。
“它,它靠近了!”
白色的蛟龍忽的向前貼近,碩大的眼睛死死盯著船長室。
“我尿了!”這次無論如何也憋不住了,溫熱的液體順著腿部輪廓流了下來。
要是換做軍艦,現在已經開火攻擊了,但這種遠洋漁船就算是違規裝載了軍火,也最多是在船內裝備些防備海盜的自動步槍。
遠洋漁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哪怕已經發送了求救的信號,等著官府派出救援也需要一定時間,能不能在這幾分鐘存活下來,既要看蛟龍的意思,也要看這艘船上眾人的自由發揮了。
“船,船長……”
“您要做什么?”
主控室的船員把目光投向了船長,也是這艘遠洋漁船的所有人、船東、金主,要說誰最不想碰到情況,非是船長莫屬。
雖說每次長期出海一次都獲利頗豐,但架不住這艘船是船長貸款買下的,每個月都要向銀行還債,他若是死在了這里,哪怕有生命安全險,賠償的金額也不夠償還整艘船貸款的。
而這艘船的債務也會隨之轉移到子女的身上,作為一個老爹,不能還沒有給子女帶來物質條件之前就去世了,并且還要不負責任的把債務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世上有天生威嚴、振翅高飛的老鷹,也有丑陋愚笨的鳥類,要想更早的抵達終點,笨鳥必須要更早的飛。
不過有些笨鳥懶得飛,有的則是飛到一半飛不動,更有些笨鳥干脆自己不飛,將飛的期望轉而寄托給下一代。
將希望傳遞的笨鳥每天都鞭策著后代,不惜各種口頭上的激勵、實質上的狠勁,但若是將這些鞭策轉變為對自己的狠勁,恐怕早早的就飛到了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