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養兄,你來幫一下忙,我們把這老頭折進去……反正騙養老金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老頭也不是我殺的,真被查出來也無所謂。”
不,這樣會被判刑的。
我孫子亮在心中默默說了聲,不過還是幫著水野總一郎打下手。
犯法判刑距離他十分遙遠,自己只是在執行公務,在執行中難免會為了公務犯一些小錯誤。
看到自己剛認的兄弟如此通情達理,水野總一郎感動的兩眼淚汪汪。
逼仄的房間中,三個人的黑影無限拉長,悉悉索索的聲音摩擦不停,伴隨著暗格被掩上,一場罪惡在表面似乎已經被遮掩住。
做完這一切后水野總一郎長吁口氣,癱坐在地上被抽光了所有力氣。
我孫子亮一直防備著水野總一郎的攻擊,在共同做完了惡事后,身邊人忽然痛下殺手的事情可不少見,不過總一郎不知是單純的可憐,還是實在膽小,沒有表現出半點的攻擊沖動。
可能在他的觀念中,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不至于為了小事就對身邊人下殺手。
“謝謝,謝謝。”
如果說在飲酒時兩人還是表面兄弟,現在做了錯事后則有些向同道中人發展的感覺。
“不用謝……這些都是小事……”
“不過……這還真是……”
我孫子亮笑道,裝作刻意岔開話題:“這么大的房子現在只有你一人,水野老哥你還真的和兒子分開住了?”
人在極度緊張的時抓到一丁點宣泄口就會不停釋放,本來在飲酒時十分抗拒聊起妻兒的水野總一郎終于放開了自己,喋喋不休的說著水野空的一切。
他也是存了岔開話題的心,良心雖然泯滅,但腦袋還知道什么事情是應該做,什么事情不應該做。
犬養兄是可以放心的好人,還和自己一同做下了‘好事’,現在兩人已經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是這樣啊,你兒子在學校里就是個受氣包,也不會說話……”
“他沒有學習過劍道嗎?”
“啊啊,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而已……原來他還有這個習慣?”
“性格十分懦弱,簡直不像你生的?”
水野總一郎盤腿坐在暗格上,一個中年男人在老年父親的尸體上談論年輕兒子的故事。
我孫子亮聽著聽著便連連點頭,情報工作是有極限的,果然一些隱秘的事情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有點意思!
我孫子亮扯起嘴角,右手狠狠掐著大腿。
霜島清美的靈感果然沒錯,這個水野空有問題。
或者說,他還是水野空嗎?
總一郎還要熱情招呼著我孫子亮留宿,不過我孫子亮還沒有心大到要和死人住在一起。
匯總了從總一郎處得到的信息,再與之前的疑點聯系起。
我孫子亮的心撲通撲通跳著,他感覺自己像是行走在黑暗幽深隧道的旅人,在黑暗中摸索、在黑暗中前進,七轉八轉后終于看到……不,聞到了陽光的味道,陽光豁然開朗后必然就是一片嶄新天地。
在魔幻現實的一夜過后,他重新變成一個潛伏在城市中的小人物躡足前行。
東京昨夜有微風,早晨起來格外有些涼意,上班族和學生奔跑在坡道上,也有清晨出來鍛煉身體的老人,我孫子亮和千千萬萬人沒有區別。
“大師快要出來了,時間到了。”
“是大師!”